萧毅瑾用力的抿着唇,原本淡色的薄唇瞬间变得苍白,萧毅瑾打量了一番宜阳,她面色红润,比成婚前丰盈了一些,举手抬足见也比往日多了一分随性,看来婚后的生活过得极为如意。
萧毅瑾沉默了一瞬,反问道:“驸马待你可好?”
宜阳点了点头,带着一丝羞怯道:“驸马待我极好,我庆幸当日孤注一掷将自己托付于他,虽然他爱我不如我爱他,但只要能日日陪伴在他身边,宜阳便心满意足。”
萧毅瑾再次沉思了一瞬,问道:“之前那你为何不愿说出你爱慕他?”明明只要说了,无论陆永安心中有何想法,他与太后必定会成全她。
宜阳笑着摇了摇头道:“他是我悦爱之人,以往我们之间毫无交集,我又怎知又愿不愿意尚主……但是老天厚待宜阳,陛下为宜阳选中的驸马人选里有他,宜阳自然要为自己的心,搏上一搏……”
那日琴箫和鸣,但她耳中却只能闻见萧声肃肃,只要他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她的眼中便容不得别人,只能装下他一人。若是终身无交集,那她便会将那些心中的情谊与悸动永远埋在心底,不让旁人知晓。
还好,那日 他来了,还好那日 她鼓足了勇气,还好那日 他同意做她的驸马……
萧毅瑾再次陷入沉思,这次过了很久,连面前水杯里的茶水上不断冒出的层层轻雾都消失无踪,萧毅瑾才再次开口问道:“那为何,有人与朕明明两情相悦,偏偏不愿进宫不愿陪在朕的身边,甚至不愿承认喜欢朕?”
宜阳握住茶杯的水一抖,险些将茶水掀翻,她定了定神,轻咳了一声问道:“陛下有心悦之人了?”
萧毅瑾点了点头:“朕不愿强迫他,但是也不愿放他走。”
宜阳沉吟一瞬道:“陛下怎知她与您两情相悦?”
“朕很清楚,朕喜欢他,想要日夜与他相对。”萧毅瑾神情失落,低声道:“他为朕不顾生死、不顾世俗流言,全心全意待朕,朕想要的东西无论多贵重他都愿意给朕……若这不是悦爱,什么是?”
宜阳闻言点了点头:“听陛下说来,是个将陛下放在心上的女子。”
萧毅瑾动了动唇,想说不是女子,但他又不能将陆成泽的名字泄露出去,便没有说什么。
“或许他是觉得配不上陛下吧。”宜阳缓缓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想当初,若非陛下为宜阳选中的人里有驸马,宜阳也不敢表露心声。”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想到往昔,宜阳便忍不住的叹息:“驸马看似风光无限,但也有不少世家公子避之不及,就如我的驸马才华横溢,但日后他再如何出色,世人却都会觉得,他能有此成就,不过源自他是驸马而已。”
娶了公主便是皇亲国戚,但却同样,从此冠上驸马的名头终身便除不掉了,甚至还会被记恨之人构陷托福于女人裙带。
所以宜阳极尽全力对陆永安好。
他们搬出公主府居住于陆家,她侍奉公公无不恭敬,在府邸之中行家礼,对陆氏其他族人也给足颜面……尽可能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宜阳依赖陆永安而活,而非陆永安仰仗公主府……“是吗?”萧毅瑾抿唇目光涣散看着自己垂在膝盖上的手指。
是了!他怎么能怀疑陆成泽对他的情意。陆成泽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前世今生,世上有谁对他的爱意比陆成泽更深。
前世即便是临死之时,陆成泽连他们之间的血脉亲情都不愿与他坦白,就是担忧太监的身份会给他带来污点,又怎么会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跟他在一起……
是他先前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陆成泽爱他是真,不愿意与他在一起也是真。
顿时萧毅瑾积蓄了一整夜的郁气顿消,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看着宜阳道:“姑姑。”
宜阳疑惑地回望萧毅瑾。
萧毅瑾继续说道:“姑姑,觉得朕待姑姑如何?”说着不等宜阳回答便立即邀功,道:“朕可是帮姑姑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宜阳点了点头,太后与陛下确实待她很好,她从小长在太后膝下,与萧毅瑾见得不多,或许可以说萧毅瑾根本就不在意她们这些太上先皇的子嗣们,但近两年陛下确实对她甚好,有什么赏赐都会有宜阳公主府的一份。
“是,陛下待宜阳甚好,”于是她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是要宜阳做什么?宜阳必定尽力帮陛下达成所愿。”
“现在还没有。”萧毅瑾暗暗打量了一番宜阳道:“那姑姑可记得,您欠了朕一件事,等日后朕必定向姑姑讨回来。”
宜阳一头雾水,不懂萧毅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话间,太后从里间走了出来,见到宜阳和萧毅瑾都在,立即凑了过来,拦住了想要起身行礼的宜阳,与他们一同坐了下来,笑着道:“宜阳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哀家?”
宜阳柔声道:“几日不见太后,宜阳心中牵挂,便来瞧瞧太后,”说着从怀中抬出一张折叠着的白色帕子道:“上次太后想要的鱼龙纹样的刺绣,宜阳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