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瑾忽然从上首的龙椅之上走了下来,他站在韩陵面前盯着韩陵腰间的荷包。白鹤交颈,双翅比翼,四周环绕着片片祥云,上面布满金线绣成的鳞纹……
韩陵循着萧毅瑾的视线看向腰间,立即跪地行礼,顺势用手臂挡住了荷包,低声道:“陛下,可还有吩咐?”
萧毅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爱卿的荷包有几分眼熟。”
韩陵抿了抿唇,回答道:“普通的式样,满大街都是,让陛下见笑了。”
萧毅瑾点了点头也不好多问,便让他们退下了。
在三人转身的瞬间,萧毅瑾定睛再次看清的那个荷包,萧毅瑾总觉得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对,总觉得眼熟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但绝非韩陵口中所说的满大街都是的那种熟悉……
“小金子。”萧毅瑾忽然轻声唤道。
小金子从暗处走到萧毅瑾身边道:“陛下,奴才在。”
萧毅瑾愣愣看着韩陵远去的方向,过了片刻才带着几分茫然的语气,轻声道:“走,去寿安宫,给母后请安。”
说完,不等小金子回答,萧毅瑾便大步向寿安宫走去。
小金子立即小跑着跟上,但是萧毅瑾这次走的尤为急切,面无表情,满脸阴郁之色,让身后的小金子连喘口气都不敢发出声音。
寿安宫里,太后正窝在软榻上看话本子,见萧毅瑾急匆匆地进来,立即笑着起身道:“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不稳重,走这么急做什么?”说完,便拉着萧毅瑾坐下,亲手倒了一杯水递到萧毅瑾手中道:“喝口水缓了缓。”
萧毅瑾猛地将杯中的水一口喝尽,温和微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腹中,萧毅瑾闭上眼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心中烦躁的心绪总算压抑了下去。
他嘴角向上弯了弯,看向太后,温声问道:“母后,在忙什么?”
太后撑着下巴,摆了摆手道:“哀家能忙什么。”
萧毅瑾看到太后手上的书,再从问道:“母后看的是什么书?”
太后瘪了瘪嘴道:“我的话本子全被你亚父收走了,今日只能看些游记打发时间。”
萧毅瑾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母后您继续看吧,朕就是来母后这边躲躲闲。”
太后也不跟萧毅瑾客套,重新窝回到软榻上继续看游记,不再理会萧毅瑾。
萧毅瑾自己拿起水壶倒了一杯茶水,再次一口喝尽,悄然无息的站起身,在殿中转了一圈,知道看见太后放在软塌旁的绣篓子,慢慢走了过去,绣绷上深蓝色的锦缎用金线绣着鱼鳞龙纹,萧毅瑾掩在宽大衣袖的中的手掌蓦然握紧,修剪得短钝的指甲一下子扎入掌心,一阵一阵的刺痛感让他不得不冷静。
萧毅瑾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伸手将绣绷拿起,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上面的绣线纹路,努力的勾起嘴角,向太后问道:“这是母后绣的吗?”
太后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是啊,新学的样式,好看吧。”
萧毅瑾咬着牙,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再次问道:“上次在母后宫中看到母后绣的白鹤甚是有趣,那个不锈了吗?”
太后翻页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掀开新的一页,淡定自若的回答道:“那个绣的不好,便毁掉了,陛下若喜欢,哀家便给你绣一个。”
“不用,朕不喜欢。”萧毅瑾将绣绷放下,转过身,声音低哑的说道:“朕前朝还有事,便不打搅母后了。”说完不等太后答话,便步履急切的想殿外走去。
太后看着萧毅瑾急匆匆远去的身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知道萧毅瑾近来为夷族之事烦忧,所以并未多想,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视线便重新转回到了手中的书页之上。
萧毅瑾强忍着努力走到寿安宫外,便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狠狠的打来在朱红的宫墙上,双目慢慢阖上,颤抖着喘着气。
小金子惊呼了一声,立即上前查看萧毅瑾的手指,看见中指与食指的指关节处破了皮,脸上露出疼惜的神色,怯声规劝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萧毅瑾咬着牙甩着小金子的手,双目之中染上了痛意,将受伤的手掩在大袖之中,再次向御书房走去。
小金子立即跟上去。
萧毅瑾忽然吩咐道:“召暗九。”
小金子心中一惊,立即答道:“是。”
暗九是原本的暗卫之一,其他暗卫早已散在各处,为官为吏为将为卒,唯有暗九,一直被萧毅瑾收在身边,为萧毅瑾办一些私密之事,兼带着培养人手,这件事除了小金子外,连陆成泽都不知晓,是萧毅瑾暗藏的势力,轻易绝不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