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对座厅前,依旧无话可说。
虽然付尚毅尽可能地想说点什么,却早已经过了跟付景轩交谈的年纪,总不能让他跟付景轩聊些花鸟市里的花鸟鱼虫吧?想到这里,付老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算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次子,也没什么可说。
王秀禾瞧着付尚毅那副大起大落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一边掩面喝茶,一边跟柳如烟闲话家常,她似乎对付家的层层关系了如指掌,对于拉拢付景轩的成果也势在必得。
这时,一阵“咯吱咯吱”的轮椅声响了起来,翠儿先行进门,后面跟着哑叔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方泽生。
付尚毅见人急忙站了起来,他许久没见方泽生,连忙上前几步,唤了声“世侄。”这声中惋惜不像作假,毕竟他曾经见过方少爷一双好腿风华正茂的时候,如今落得如此凄惨,难免为之动容。
方泽生淡淡点了点头,叫了声:“付伯伯。”
付景轩靠在椅子上没动,只是抬眼瞧了瞧方泽生,目光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冷淡,似是为他发愁,又怨他不知好歹。
王秀禾作壁上观,见了满眼的荒唐人情,不禁摇头笑笑,和善地问方泽生,“我让厨房准备了午饭,待会一起吃些罢?”
方泽生应了声“好”,看向付尚毅,“付伯伯,不去看一看家父吗?”
“这......”付尚毅道:“可以去拜一拜?”
方泽生没出声,看着王秀禾,王秀禾忙放下茶碗,笑道:“自然可以。”
方家的祠堂设在方宅内院的最深处,王秀禾唤翠儿拿来祠堂的钥匙,带着付尚毅等人一路往祠堂走去。一路上,王秀禾与付尚毅走在前面,柳二娘拽着付景业伴随左右,方泽生由哑叔推着落在中间,付景轩带着三宝走在最后,目光落在了哑叔越发佝偻的背脊上面。
他已经小有三日没见过方泽生了,两人虽然同住一个院里,自王秀禾盯紧以后,便心照不宣地做起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今日一见,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哑叔半晌没有抬头,扶着轮椅的一双枯手也颤颤发抖。付景轩皱了皱眉,快步经过轮椅瞥了方泽生一眼,只见方泽生看着前方晃晃出神,红润的嘴角也泛起了微微的白霜。
奇怪,刚刚在厅内面色还算正常,怎么一转眼就满脸病容了?
方泽生似是注意到了付景轩的眼神,黑洞洞的眼睛缓缓地动了动,便染上一抹亮色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付景轩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了王秀禾等人,一并进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