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八月,天气炎热,这几人有的死了三天,有的死了一两天,但毫无例外,他们的尸体都恶臭扑鼻。有娇生惯养的官员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唐慎喉咙里也一阵泛酸,但他看到纪知、谢诚和苏温允都上前查看尸体,他咬咬牙,也凑了上去。
纪知和苏温允检查过后,纪知道:“确实都是绝食而亡。这里面哪几人是负责桥基建造的?”
谢诚道:“这个,和这几个是。”
他指的是一个官员和四个工匠。
负责桥基建造的官员和工匠当然不可能只有五个人,但巧得很,大桥冲垮的时候,其余工匠和官员都在修建桥基。他们被大水冲走,死无全尸。
纪知犯了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这些尸体抬走后,纪知带着监察使团的官员,秘密开会。
纪知道:“诸位同僚,在这刺州城中我们唯一能信任的,便是彼此。真正敢说上一句与荆河桥塌无关的人,也只有在座的各位。原本下官以为这只是一场天灾与微妙人祸的结合,如今看来,荆州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深。诸位,我们是在孤身入地狱。”
一个官员道:“哪来这么巧的事,绝食身亡,畏罪自尽,还全部死绝了!”
“其中必然有诈。”
“但是知道有诈,我们又能如何,现在是死无对证。”
纪知:“现在有两个办法,首先,我会将刺州城发生的事传回盛京,请陛下定夺。同时,我们会继续私下调查。各位意下如何?”
“一切听纪大人的。”
当夜,纪知便写了一封折子,派人连夜送去盛京。
第二日,纪知将监察使团中,所有御史台的御史全部喊了出来。他们几人要走时,纪知停下脚步,看向唐慎:“唐大人也来吧。”
唐慎愣了片刻,接着他抬步,跟着这几个御史进了屋子。
唐慎刚进屋子,就听纪知语气沉重地说道:“各位大人,直接接触桥基修建的官员和工匠已经死亡,死无对证,这成了事实。但我刚刚得到消息,除了他们外,有机会接触到桥基石料采购与建造的,还有八位大人。”
“是哪八位?”
纪知没有开口,另一个监察御史替他说道:“这八人,一个比一个官大,其中最小的,都是五品官员。他们分别是户部金部郎中曾斐,吏部司勋郎中岳子光……半个月前前往盛京报信的工部郎中高维,还有刺州府尹张沣张大人,大理寺少卿苏温允苏大人,工部右侍郎谢诚谢大人,以及户部左侍郎徐令厚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