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苏先从宁晓那儿得到了变色龙不在妖管局的情报, 然后好不容易要到了那只变色龙的地址。
打车到的时候, 没想到那只变色龙居然住在那么高档的小区,比翟靳聿住的小区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姜苏在见识到了翟家的富贵之后, 深深觉得翟靳聿真是太勤俭持家了。
作为一个超级富三代, 居然住在那种老式小区, 电梯一个月坏三次。
这里的门禁很严。
当然, 门禁再严也挡不住姜苏。
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给自己贴了张隐身符就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进去了。
进到楼房里还得刷卡。
姜苏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进楼的人。
她没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曾经不经意间从她身上掠过, 凝固了一瞬,然后又瞬间恢复了正常, 走过来用卡刷开了门。
姜苏赶紧跟着进去, 又跟着男人一起进了电梯。
男人进电梯后按下楼层。
18楼。
这栋楼的顶层。
曼丽也在这一层。
姜苏愣了一下。
忽然, 一道高大的身影罩过来。
她站在按楼层的另外一边, 靠电梯墙站着, 那男人突然走过来。
她来不及闪躲,只能再往后退,腰碰到了身后的电梯里的扶手横栏,退无可退, 男人的手就那么恰好的落在她身侧的扶手上, 撑住,看起来她就像是被男人圈在怀里。
姜苏瞥了一眼自己胸口的位置,隐身符还好好贴在那里没有掉。
姜苏屏住呼吸, 抬头看他。
他身量很高, 微微仰着头, 看起来像是在认真的看她身后张贴的海报,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只看到他流畅好看的下颚线,和脖颈上突出的喉结,兴奋似的,微微滚动。
他和她的距离刚好只差一点就能触碰到。
要是他再往前一点,就会碰到她。
姜苏一动也不动,背贴着冰冷的电梯墙,连呼吸都屏住了。
有点不耐烦的垂下眼,觉得这电梯怎么升的那么慢。
她自然也没有发现,男人在她垂下眼时低下头来,目光几近贪婪般凝视着她的头顶,感受着她的气息,握住冰凉扶手的手用力的收紧,直至青筋隐现,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触碰她的欲望。
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就在自己面前,甚至在他的怀里,近在咫尺,鼻尖全都是她的气息,可是他却不能触碰她。
快乐又痛苦。
一如既往。
她从未给过他纯粹的快乐,她给的快乐总是伴随着痛苦。
可他却这样贪恋着她。
不惜放弃一起。
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他此时甚至都无暇顾及,姜苏是为什么来的这里。
他只希望电梯能够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叮!”
的一声脆响。
男人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握紧扶手的手缓缓松开,然后直立起来,没有再看姜苏一眼,像是根本看不到姜苏一样,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姜苏跟着他走了出去,然后才发现这整一层,就这一户。
男人已经走到门前,开始按密码。
姜苏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心想难道是曼丽的男朋友?
啧,身材还挺好。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
个子比翟靳聿稍矮一些,宽肩窄臀大长腿,西装笔挺,从头到脚,没有一丝褶皱。
姜苏站在男人身后,突然特别想看翟靳聿穿西装是什么样子,也没注意到男人按密码的动作格外的慢。
按得再慢,门也还是开了。
男人走进去。
像是忘了关门,径直走进去。
如果姜苏想要进去,这时候就是最好时机。
但是姜苏却只是站在门口嗅了嗅鼻子。
每只妖怪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妖怪可能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但是姜苏能。
她没有闻到那只变色龙的气息,顿时就没了进去的兴趣。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就算曼丽回来,她也不好动手。
她考虑了一下进去把那个男人打晕然后在房间里蹲守曼丽的可能性,最后还是放弃了。
在门口可惜的往里面瞥了瞥然后就走了。
姜苏前脚刚走。
屋里的男人就神色微微一动,把刚打开的冰箱门关上,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外面果然已经没有了姜苏的身影。
男人的手握住门把,神色中难掩失望,他还以为姜苏会进屋子里来查探一番,故意给她留了门,没想到就这么走了。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外面开放式的大露台上,看着姜苏从楼下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眼神讥讽中又掺杂着几丝温柔:“还是那么胆小啊,姜离。”
姜苏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抬头,目光精准的看向十八层的大露台。
然而那里空无一人。
姜苏眼睛微微眯了一眯,转身回去了,她不知道翟靳聿什么时候办完事回来,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偷溜着跑出去了。
好在姜苏回到家,发现翟靳聿还没回来。
姜苏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翟靳聿回来,一直等到晚上十点,翟靳聿都没有回来。
他已经出门近三个小时了。
姜苏走回房间拿手机准备给翟靳聿打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那边没有声音。
姜苏叫他:“翟叔叔?”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嗯。”
“你在哪儿啊?怎么还不回家?”姜苏问。
“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你困了就先睡,别等我。”翟靳聿轻声说。
姜苏皱起眉。
她敏感的察觉到翟靳聿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听起来有点像是他父母忌日那天,他打电话来时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吗?”姜苏问。
“没什么。别胡思乱想,早点睡觉。我先挂了。”
翟靳聿先挂断了电话,然后盯着被自己挂断的手机有些失神。
他从蒋叔家里离开,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北城游荡。
最后到了当年被妖怪袭击的地方。
二十年,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公园。
晚上十点半,四周寂静无人,路灯昏暗的光线穿透树叶在翟靳聿的脸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他就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一个人枯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