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江梦枕赶紧还礼,“我也有此意 ,正想请姐姐代为引荐。”

“那我可等不及!你也爱作诗吗?我名叫武溪春,字桃源,江公子有字吗?”

江梦枕笑着摇头,“无字。”

“那我送你个字,可好?”武溪春直白纯稚,性子中有些痴意,这会儿已把江梦枕当成了知己一般,“依我看,华胥二字最切——若非华胥梦里、姑射山中,再也找不出你这样一个人来!”

“我怎么当得起呢!”江梦枕拉起他的手,“我现住在齐侍郎府上,齐夫人是我的姨妈。过几日我下贴请你,你定要来。”

“我真恨不能现在就跟你去!”武溪春眼巴巴地看着他,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忽然听见“喵”的一声,有只雪白的小猫跑到二人脚边,亲昵地打转儿磨蹭。

“诶呀,好可爱!”武溪春抱起猫,问旁边侍立的永安伯府仆从:“这是你家的狸奴吗?”

仆从道:“回公子的话,府里从未见过这猫。”

“那我可就抱走了!”此时武阳伯府那边派人来催,武溪春举着小猫的爪子向江梦枕挥了挥,恋恋不舍地告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寇准《句》,有修改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韩翃《寒食》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白居易《宴散》

【混沌凿窍】寓言出自《庄子 应帝王》

第6章 金银项圈

武溪春兴冲冲地迈进听雨楼的时候,齐鹤唳正叼着根草躺在假山上。时至夏初,草虫啁啾,他这些天有点奇怪,有时身上满是劲儿,打十套拳也用不完,有时又疲懒无聊,心里时而有股说不出的愁绪,说不清是什么、更不知道该向谁去诉说。

他摸着脖子上的项圈,眼望着天上飘来飘去的云,夏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晒出些惺忪的困倦,却不知这个梦中有没有人从墙下经过。

“二哥!”童声打断睡意,还未到学龄的齐老三站在假山下,双手撑成喇叭大喊道:“你帮我捉蛐蛐!我要玩蛐蛐!”

齐鹤唳不打算理他,眯着眼睛装睡,可齐老三不肯放过他哥,一声叫得比一声响亮,还妄图用短胳膊短腿攀上山来。

“别上来,摔死你!”齐鹤唳凶巴巴地吼退了小孩儿,反身钻入假山石中,“真麻烦... ...你在那儿等着!”

没一会儿,齐老三就看见齐鹤唳双手交扣地从山后冒了出来,他兴奋地睁大眼睛,齐鹤唳几步走到他跟前,刚要把手松开,眼睛突然瞪得比他还大。

“你...你怎么也有这个!”齐老三脖子上,赫然也带着金银项圈,齐鹤唳不敢置信地问:“你这个从哪儿来的?!”

“是那个江公子送的呀。”

“不可能!”齐鹤唳一阵头晕目眩,强撑道:“他只送了我,你如何会有?”

“不止我有,双棒儿也有呢,”齐老三见二哥脸色青灰,歪头说:“这有什么奇怪?我妈说,咱们的礼都是一样的,独大哥的不同,那个江公子,定是瞧上大哥生得俊,想要做咱嫂子呢!”

齐鹤唳大受打击,双手一松,蛐蛐逃出生天蹦进了草丛里。齐老三大呼小叫地去追,到底也没捉到,他回到原处时,假山上早已无人了,只留下被抛在地上的金银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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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的混账!”周姨娘拿着鸡毛掸子追着齐鹤唳抽,“真金白银的,你说丢就丢了?作死的!没有富贵命,却学富贵病,你以为你是谁,你还真觉得自己是府里少爷了 ?”

齐鹤唳上蹿下跳地躲,“我怎么不是府里少爷了 ?我也姓齐、我也是爹的儿子!”

“猴崽子,还学会顶嘴了!姓齐的多了,我们生的不值钱!这府里的好东西以后都是留给你大哥的,你将来能分一份银子就不错了,还给我败!”

“凭什么!”齐鹤唳猛然站住,跺脚大叫道:“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什么偏得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