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直觉准吗?哥哥?你连我对你居心叵测都看不出来。”龙荧把江白昼拉回后者房里,为证明自己的“居心叵测”,按着江白昼亲了几下,亲够才说,“不论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退一步说,即便姬云婵值得信赖,她未必就不是故意接近我们。姬世雄老谋深算,天下都是他的棋子,利用自己的女儿也不奇怪,否则他囚禁她这么多年,这回怎么突然防守不利,被她逃了出来?诚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疑,也许是我小人之心了,总之你一定要有戒心,不可轻信任何人。”
龙荧竟然如此多疑,江白昼有点吃惊,但听进去了:“好,我记得了。”又奇道,“既然你不信任她,为何要主动陪她一起回家?”
龙荧道:“是真的自然好,若是诡计,我们将计就计,不也很好?”
“……”
江白昼盯着龙荧那张充满怀疑又不以为然的面孔,心想: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他一直都这样吗?多疑又有点狂妄,明知有可能是陷阱还丝毫不惧,故意往里跳,胆子太大了。
这个角度十分新奇,江白昼从没认真琢磨过龙荧的性格,以前只觉得他乖巧黏人爱撒娇,有几分鸿鹄之志,除此以外基本是空白的。
龙荧还在说:“姬世雄应该不知道你的存在,即便知道,也是因我而发现,不知道你的来历和本领。假如姬云婵是被他故意放出来的,他的目标一定是我,恐怕是美人计之类的手段吧,骗我死心塌地去做飞光殿的女婿,好拿我开刀试验。”
“唔,你说得有道理。”江白昼道,“但想这么多太累,你的猜疑心别这么重。随便什么诡计,我会保护你,小荧。”
“……‘小荧’?”
“这么叫不可以吗?”
“可以,哥哥叫什么都行。”龙荧面色微窘,耳朵漏风似的,后知后觉地听见那句“我会保护你”,还没来得及感动,江白昼已经抛下他忙自己的去了。
江白昼在写信。
给公孙氏的亲笔信。
他有一番计划,一是快速了结安葬他父亲,二是和龙荧一起调查北骁王遗迹及“天机”一事,前者容易,后者不好估计,但他曾向长老院许下三月之期,不论结果如何,时间一到一定得走。
龙荧也有一番计划,当务之急是先把姬云婵送走,他已经想好一套上报的说辞,就说在下城区偶遇姬大小姐,她险遭不测,被自己所救。亲事假装应承下来,反正得筹备一阵子,中间还有可转圜的余地。
在这期间,姬世雄一定会越发器重他,逐步拉拢他,他只要顺水推舟便可。
但不知飞光殿找到的“遗迹”和荒火地图里的是否相同?
他们都是从哪儿得知的秘密?唐春开生前为何对此事只字不提?那本《隐世书》真的是他的遗物吗?
之前龙荧没怀疑过,现在得知飞光殿早就发现北骁王遗迹,还试验过几次,他就忍不住怀疑荒火消息的来源了。
毕竟唐春开死因不明,内奸还没除。
有一种可能:《隐世书》根本不是唐春开的遗物,是内奸杀死他之后故意留下的。
那么地图的真假也未可知了。
龙荧心中有无数个疑问,都半解不解,索性听江白昼的话,什么都不想了。等把姬云婵送走,他们便按照原计划行进,先去探一探荒火地图上的路线,看看能探出些什么,再走一步看一步。
当天傍晚,姬云婵吃饱喝足,精神好了一些,龙荧亲自送她回上城区。
走云梯,龙荧带着自己的黄金令,江白昼远远地跟在后面,用上回的中级令牌,假装不与他们同行。
云梯的守卫个个凶悍无比,但一见黄金令都恭恭敬敬,眉开眼笑地送龙荧和姬云婵上去。江白昼经过时,听见他们在小声谈论:
“这是会武营的新统领。”
“会武营算个屁,那是白龙左使,飞光殿主的左膀右臂!”
“他旁边那个女子是谁?”
“嘘,这可不兴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