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吗?他爱意汹涌,不管江白昼想不想听、想不想接受,都要一股脑地倾倒过去。
他这么自私,好听话说过很多,比如“我不奢求得到什么,只求你也看我一眼”,哄得江白昼放下戒心,然后自己都不记得曾经说过什么了,将疯癫二字贯彻始终,目的却从未变过——他在强迫江白昼接受,无论如何,他要占有。
正因占有之欲如此强烈,失去才会更加痛苦。
一年前的冬天,龙荧失魂落魄,像个废人。
胡冲山惶惶不安,担心他崩溃,他答应自己的事就做不成了,荒火该何去何从?
姬云婵拼命安慰,好话坏话都说尽了,还不放弃,千方百计试图唤醒他,花了不少心思,他看着都觉得累。
龙心则很少说话,只是哭,不停地哭,她身体不好,半甲人很难长寿,因为那些机械甲片会折磨她,现在折磨她的又多了一个:她的亲生哥哥。
龙荧被捆住了。
他们饱含痛苦又满怀期望地看着他,用目光锁死他的手脚,让他不得沉沦,必须清醒地站起来,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君子,而不是疯子。
但“江白昼”像一个诅咒,只要他记得起这三个字,就醒不过来。
他买到了“忘魂”。
下定决心服用“忘魂”之前,龙荧犹豫了很久。
犹豫的不是该不该忘记江白昼——当然是不该。他犹豫的是,如果这种药并非如传言那样只有短暂失忆效果,而是让他永远地失去记忆了,该怎么办?
这巨大的风险让人惶恐。
龙荧不想他从今往后的人生里再也没有江白昼,那样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了,他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只剩为别人而活的使命。
属于他自己的,还剩下几分?
但龙荧在爱江白昼这件事上,总有一种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