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念经?你在怕我么?”明桥凑到玄度的耳边轻声问道。
玄度的头低了低,没有说话,继续念经。
明桥看了他片刻,转身离开。
他回到枯树干上枕着手臂躺了下来。
压力离开,玄度松了一口气,他睁开眼睛,看了明桥一眼,慢慢走回原地坐了下来。
天上星河转,人间幕帘垂。
明桥望着星空,喃喃道:“昔日佛祖睹星而悟道,星为心所见,心因星而显,见星即见心,星即是心。”
玄度抬眸看了一眼星空,“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明桥轻笑了一下,扭头看向玄度,“你看见什么了?”
“空。”玄度道。
明桥盯着他,眼里渐渐出现戾气与狂,他坐了起来,左手在枯树干上深深抓挠,咯吱的声音响起。
玄度一惊,抬眸看向他的手。
包扎一夜稍微好一些的手指此刻又有鲜血冒出,那咯吱声仿佛骨肉破碎,刺心刺耳。
玄度慌忙奔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明桥的左手。
“哈哈哈哈哈!你不是见诸相非相的么!你不是四大皆空的么!你在紧张什么?你不是早应该看透么,不过是一具无用皮囊罢了!”明桥大笑道。
玄度眉头紧皱盯着明桥,握着他手腕的手握得紧紧的,好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明桥挑眉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也是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玄度点了穴。
玄度扶着明桥躺下,然后从包袱里拿出药膏和白布,他蹲在明桥手边,仔细又轻柔的为他涂药,然后缠上白布条。
明桥看着玄度动作,嘲讽道:“你这和尚,怎么嘴里一套,手里一套?既然都是空,你在这瞎忙个什么?”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所以,我要度你。”玄度道。
“度你大爷!!”
玄度睁着眼睛,停下动作,似乎被惊呆。印容从前阴郁偏执,可是再怎么样,说话修养还是很好的,如今出世不过两年,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看什么看!没听过老子骂人吗!”
“印容,你、你不要造口业。”
“就造!你管老子!听不惯快滚!”
玄度垂下眸,继续给他包扎手指,只是眉头不展,好像蕴着一团愁火。
“你皱着个眉干什么?你做那副死相给谁看?是我要你来的么?你自己非跟着我,让你滚你都不滚,狗皮膏药一样!”
玄度不吭声。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服气!你现在怎么变得跟个哑巴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个闷 ”
玄度伸手点了明桥的哑穴。
明桥瞪着玄度。
“你现在话怎么这样多……”玄度一脸郁色道,抬眸去看明桥。
明桥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