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小心问出来:“所以你十五岁就喜欢我?”
傅恒之想了好久,最后对他笑着回答:“其实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是很想靠近你,看到你就觉得闪闪发光,很漂亮也很好玩,明明是电视里的小明星,可却真实在我身边存在,比屏幕里还要耀眼。”
俞幼宁被夸得不自在,低头看手里的本子:“所以你就送自己的笔记给我?”
他翻看着,傅恒之从小练书法,字迹工整飘逸,丝毫看不出小少年的躁动与轻率,每一笔都勾得认真。
傅恒之点头:“我看过你的成绩,你背东西很快,文科好,但是数学底子差,吃了落下课程的亏,就想把这个给你……”
俞幼宁又问:“那怎么没送给我?”
傅恒之抿唇,露出一点不高兴:“你过生日的时候,去拍戏了。”
俞幼宁这才想起来,忍不住嗤地笑出声:“幸好你没给我,不然可能会被我打一顿。”
他那时候天天被俞鸿念着多和傅恒之学习,少玩游戏少想没用的事,被念得头都大了,要是傅恒之来送这些东西,八成就要当成是挑衅,不打起来不可能。
傅恒之显然也想到这儿了,点点头说:“幸好。”
俞幼宁盖好盒子,伸手去拿第二份礼物,忍不住猜测十六岁的傅恒之想送给他什么。
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张被水晶框裱起来的证书,上面写着某某星球被买下来,以俞幼宁的名字命名。
俞幼宁睁大眼睛:“星球?”
倒是傅恒之将脸埋在抱枕里:“是,我当时听说这种行星是能买的,但这个……是假的。”
俞幼宁盯着好一会儿,忍不住哈哈笑:“你上当了?”
傅恒之吐出口气:“幸好没送出去。”
俞幼宁好奇:“被骗了多少钱?”
“五千多吧。”
俞幼宁听着都觉得心痛:“真的是一笔巨款。”
对于十几岁的他们来说五千块钱太多了,能吃好多炸鸡,能买好多喜欢的东西,冲到游戏里就瞬间变成被人仰望的大佬。
又好笑又心酸,他笑够了,接着去拿下一个礼物。
十六岁的傅恒之想送给他的是望远镜。
一看就不便宜,放在当年就是最豪华的顶配款,即便现在再看也是一样酷。
俞幼宁伸手放在眼前,用望远镜看他:“你很喜欢星星吗,怎么会想送我这个?”
傅恒之终于抬起头了:“你记不记得,那年你报名了夏令营?”
俞幼宁想起来:“好像是报过,不过我没去。”
傅恒之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去,所以也报名了,夏令营的老师我认识,提前安排就好了和你分成一组。”
俞幼宁放下望远镜:“所以你是想去了山里,和我一起看星星?”
傅恒之面露委屈,俞幼宁有点不好意思,没敢说其实就是知道你要去,所以才取消的。
后面的礼物是一幅画,画上是站在光束下的俞幼宁。
俞幼宁高兴说:“这个我喜欢,可以挂在我房间里!”
傅恒之见他开心就也笑:“画的不太好,那时候刚刚学成,就想着给你画像,我后来有画出来更好的,就放在……”
他说着住了口,觉得这样讲出来有点太过,俞幼宁却抬眼带着小钩子一样看他:“你画了很多我吗,什么样子的,都放在家里?那你有没有画过那种画?”
他语气甜腻暧昧,手指摸到锁骨上:“这样的。”
傅恒之眼神落在他领口的吻痕上。
俞幼宁坐在纯白的地毯上,像是只刚成精的狐狸,听他不说话了,眼神逐渐像是要吃人,才不敢再撩了,转头接着问:“都画好了,怎么没送呢?”
傅恒之说:“因为你说我画画很丑。”
俞幼宁挑眉:“什么时候?”
傅恒之故意做出不高兴的表情,哼一声傲娇的很:“我的牡丹得奖,被摆在画展,回去要求写观后感,你忘了你在作文里写什么?”
俞幼宁当然记得,他只写了一行字:画的都是什么玩意。
后来还被找了家长,相当出名。
于是他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后面的礼物盒子里是一双限量球鞋。
这双鞋俞幼宁也有一双,这次傅恒之不说他也知道这个礼物为什么没送了,因为他生日当天就穿上了这双鞋。
没想到傅恒之要送的也是这个。
俞幼宁只觉得哭笑不得:“你怎么运气这么差啊。”
傅恒之现在心态很好,总觉得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于是摇摇头:“不会,我现在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他向来会说话,可每一个字都说的真挚,认真得让俞幼宁连玩笑都没法开。
十九岁的礼物是平安福。
俞幼宁那年拍了很多武打戏,受很多伤,傅恒之没办法,只能跑去寺庙祈福。
也就是那年,他从曲函口中确定了俞幼宁对自己究竟有多厌恶。
傅恒之不是只听一面之词的人,但一切都有迹可循,让他无法反驳。
俞幼宁真的很讨厌他,这让少年的被戳中了傲骨,自动自觉的走开。
可最后他还是报考了表演专业,切不断的情愫掺杂其中,傅恒之有了自己的野心,不服气地想,他就是要和俞幼宁去同一个地方。
二十岁的礼物是一只通透的玉蝉。
俞幼宁看不懂这种东西,抬头看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以傅恒之的脑回路,绝对不会没来由地送礼物。
果然傅恒之开口解释:“是觉得雕得可爱,也是那时候你过得不太好,玉蝉寓意好,一鸣惊人,我知道你会的。”
想想那时候俞幼宁就开始有了许多负面通稿,他长大了,想要甩掉大众贴给童星的幼稚标签,可又没有什么能再拿得出手的作品,加上糟糕的成绩,很快成了被嘲讽的对象。
这圈子是墙倒众人推,俞幼宁没少吃苦头,的确过得辛苦。
好在后面都熬了过来,有了自己的天地。
俞幼宁把玉蝉挂在了脖子上,也将这份心意存在了心里,甚至觉得眼睛有点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