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阿宁松了口气,原来大公子今晚不宿在这里啊,甚好甚好,那等会王爷可以继续来。他吩咐仆役将沐浴用水准备好,却白准备了,梁戍这一晚直到天快明时才回房,就着盆里的剩水草草洗漱之后,只宽了外袍,未换寝衣,就抱着枕边人一道睡下。
他虽也疲倦得很,但行军打仗时养成的习惯没变,依旧是听到一点清晨的动静就醒,睁开眼睛之后,看着正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怎么看着怎么喜欢,便伸手一捏他的腰,哑着嗓子笑:“过来,再陪我躺会儿。”
柳弦安还在想昨晚的梦,他问:“王爷怎么打我?”
“胡说,我如何会舍得打你,就差弄个棉花窝供着。”梁戍将他整个拽进怀中,“哪怕将来成了亲,也只有你打我的份。”
“我是说梦里的那个王爷。”
“梦里的,那你将我也拉进去。”梁戍道,“怎么打的,打了几下,我全去替你打回来,再不行,你就多努一把力,把我的剑也一起梦出来。”
柳弦安心想,两个拿着剑的你打架,场面也太可怕了,说不定自己辛苦构建的房屋温泉全都要塌,于是立刻拒绝:“算了,还是打我吧。”
梁戍被他的语气逗得一乐,手顺势轻浮沿着腰背往下滑:“怎么打,打几下,给我摸摸,得找个肉多的地方。”
话说完,却又手脚并用将人圈得更紧:“算了,舍不得。”
第105章
梁戍虽然一方面在想尽办法营救苦宥, 但另一方面,却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堂堂西南驻军总统领, 倘若在被抓之后, 只能眼巴巴地等着被营救, 似乎也不够格统率数万大军。
一名小兵道:“说不定王爷还指着苦统领能顺便拐回来两个。”
周围一圈同伴无声表示同意,确实, 贼不走空,这是咱王爷的风格!
而事实上,小苦还真的在苦苦琢磨, 自己要怎么利用好这次机会。昨日是他与木辙的第一次正面“相见”, 虽说眼前蒙着一层厚厚的银纱, 但光是那略显沙哑的声音, 就足以令人瞬间产生极度的厌恶与不适——这声音是同西南数千数万桩惨案缠裹在一起的,卖儿卖女,杀夫杀妻, 自断肢体,服用毒蛊,遇害者所流的每一滴血泪中, 都少不了这个声音的唆使。
而乌蒙云乐还在扯着木辙的衣袖说:“我要治好他,哪怕只是短短一瞬, 反正我一定要让他看到我的容貌。”
“西北蛮族,如何会懂得欣赏绝色美人,即便是治好了眼睛, 只怕他也只能看到草原和黄金。”另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男人的声音,中年, 带着浓浓的南洋腔调,所以略显古怪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