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先例啊!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技能千奇百怪,没有先例不代表就不存在。
简云台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脚步突然一顿,两眼放光。
若是先建立“玩家能够进入副本当npc”这个逻辑,那么一切古怪的事情都畅通了!
为什么曾经能让他动心的这些人,都有着奇奇怪怪的共同点?譬如写得一手龙飞凤舞的字,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不懂。
再譬如,每到紧张的时候,这人就结结巴巴的耳廓通红,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又一个人开始生闷气。
再譬如,像是皎洁月光般的白色瀑发。
最后,譬如血的滋养。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人——那就是微生律!
“黑莲的食谱,是神祟的血……”简云台呼吸变得急促,他竟然到现在才想通。
曾经他被督察队抓捕,抓到了降安组。当时就是劫了微生律的车,原来这一切的开端,就是这个无数次让他动心的人。
样貌在变,身份在变。
只有给他的感觉始终如一。
无论微生律变成什么模样,简云台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动心。同理,微生律每次进副本的时候都会失忆,但他同样也会一而再再而三,义无反顾地次次爱上简云台。
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他们两个人都在飞蛾扑火。
想到这里,简云台抬手抵住额头,静默许久后,他不自觉笑出了声音。
如释负重,肩膀好像都轻了许多。
这些天他的压力巨大,总感觉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过。每每进入哪个副本都会花心地对一个人动心,而后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将那个人伤得体无完肤。
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好的结局。
永远都是意难平。
时间门久了,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又或者是有问题。海神劫副本结束时,这种愧疚自责的感觉直达顶峰。
他明明都向九重澜再三保证了,又发下了毒誓,说自己一定会留在副本中,留在他的身边。可惜最后还是食言了。
出来后,他颓废数日,不想吃饭不想进副本,不想和任何人有过多的交流。只想把自己圈在一个寂静的地方,不打扰任何人,更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想起过往几天,简云台又忍不住发笑,盯着面前的水杯暗笑不止。
就像拨云见日般,那些禁锢在心底沉重的枷锁一瞬间门被扫除——九重澜还活着,或者应该说,他们都还活着!
好在,那个人还活着。
记忆中的碎片零零碎碎,被逐渐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模糊的形象。
那是一只指节素白而又纤长的手,干干净净,像是惯会弹钢琴的手。一看,便养尊处优,一看,便矜贵万千。
就是这只手,当初一寸一寸抚过简云台手上的伤疤,又在文件上签下了字——可笑啊!他当初竟然还以为那人是黑客白!
砰——
别墅大门被打开,胖子拎着外卖袋子走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了简云台。他顿了几秒钟,退出去又重新进来了一次。
“……”简云台还是笑吟吟看着他。
胖子:“???”
胖子抱紧了自己,惊恐问:“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傻笑什么,看着好吓人啊!”
简云台笑着喝水,说:“我心情好。”
胖子迟疑又缓慢地走近,隔着老远伸长手臂,将外卖袋子放到简云台的面前。又咂舌感叹说:“我以前听说失恋的人,第一阶段是又哭又闹,第二阶段是心死如灰,第三阶段是疯癫痴笑呆呆傻傻,你……呃,你这是直接跳到了第三阶段吗?”
简云台笑而不语,好心情地没有和他计较。
胖子问:“车呢?”
简云台:“忘在路上了,我自己走回来的。哦,我得联系一下督察队去提车。”
“……啥???”
胖子由惊恐转为窒息,害怕地再一次紧紧抱住自己,怪叫说:“不是吧不是吧,你和鱼星草两个人出门,把车扔路上,然后各自走回了宿舍?你俩指不定有什么大毛病吧!还提车,我谢谢你,现在这个世道你把车扔外面五分钟,人能把你偷到只剩车牌子。”
简云台又笑了起来。
胖子近乎抱头鼠窜,“救命,你真的好吓人啊!我说的话很好笑吗,你为什么要笑?”
简云台收敛笑容,转移话题问:“你出去有没有抓到神龛的人?”
“抓个鸡毛。”
胖子终于敢坐到他的对面,吐槽说:“我现在回想起来发现刚刚好上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那么上头。外面还有好多人和我一样上头,特别是妖祟和人祟,大街上全都是。我出去晃了一圈也不知道该干嘛,就跑了一趟就医岭去看望查华凤了。”
简云台微愣,“她在海神劫里没有受伤。”
胖子摇头说:“是心病,就跟我当初一跟头栽在鲛人泪里一样,你不也和她差不多吗?觉得失去我就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说着,胖子还yue一声搞怪打了个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