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台的思绪被打断,身后猛地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他正靠在门上,反应不及向前踉跄了一步,身形刚有前倾的趋势,手臂就被人从后攥住,用力向后一拉。
砰——
一声巨响,天旋地转。
门再一次合上,简云台再一次后背抵上了房门,哑然抬头:“……裴溪?”
正要开口询问,裴溪却直接低头堵上了他的唇,几乎是恶狠狠地啃噬他的下唇,又长驱直入。简云台被迫身形后仰,面色惊讶,一时之间连回应都忘记了。
很快,他感觉自己的腰被眼前人禁锢住,又提起,几乎是悬空着被按在了门框上。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简云台只得攀住裴溪的肩膀,惊异到不断向后仰头,在接/吻的空隙里见缝插针口齿不清询问,“你……你干什么?”
亲,咬,啃。
越来越重。
简云台的嘴唇火辣辣得疼,忍不住扬声:“裴溪……唔,你冷静一点!”
面纱在他们二人之间,成为了一件十分碍事的物件。裴溪面无表情抬手扯掉了面纱,面纱上的银锁叮铃叮铃一阵响,被它的主人扔到了一旁的花架上。
燥热的空气蠢蠢欲动,仿佛要烧起来。
简云台瞥了眼面纱,整个人都呆了。
摘纱。
婚前亲吻。
全都是坏了规矩,背德之行。若是他主动还好,但裴溪主动而为……
简云台用力抵住裴溪的肩头,身形后仰,后脑勺几乎贴到了门上,震惊问:“镜冢里的规矩都被你拿去喂狗了吗?!”
提及“规矩”二字,裴溪才稍稍冷静了一下。
他手腕一松,简云台落回了地面。
简云台心里实在是茫然又无措,他意识到裴溪现在是有些失控的,但他不知道裴溪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原地哑然站了几秒钟,他眼角微抽咂舌扶了一下腰。
那里现在一定留了几道淤青。
正准备从侧面绕开,裴溪却抬起手臂撑住门框,堵住了他的去路。
又将他困在了怀中。
“抱歉,弄疼你了。”裴溪垂眸看着他的腰,浅色的瞳孔挤压着幽深的情绪。亲得狠,认错得也快,“我真是要疯了。”
他身形向前微倾,似无奈又似愠怒,埋到了简云台的颈侧,半晌未动。
这听起来不太像裴溪会说出来的话,一直以来,他都是淡漠无情,像是戴上了一张从容不迫的面具。这还是简云台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失控的模样。
“你现在冷静了吗?”简云台小声问。
颈侧的声音闷闷的:“没有。”
简云台:“那你什么时候能冷静。”
裴溪直起身,黑压压的瞳孔定定看着他,抬手时指腹轻轻按住他红肿的唇,动作轻柔且珍重,“你又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简云台惊诧说完,心中突然若有所感。
从镜子里出来以后,几乎每一次和裴溪分别时,都是由他下逐客令为起始。
的确很像是在躲着这人。
“我没有躲着你。”简云台缓了一口气,失笑开口,“你就是因为这个冲进来的吗?”
“不是。”裴溪轻轻摇头,面上的神情依旧凝肃,“姚丰通行说你是郁脉,郁结于心。从镜中返回,你就郁郁寡欢,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简云台脸上的笑容微顿。
良久,他偏头:“我不想说。”
裴溪也没有继续问,柔声道:“那我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
简云台依旧偏着头盯着地面,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性格上有很大的一个不良习惯,那就是每当心里压着一件重事的时候,他就会想要独处,不和任何人交流。当初反叛联盟时,他几乎在房间里睡了整整三天,最后胖子气到在房门外破口大骂。
想起胖子当时震怒的表情,简云台也很无奈,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这有点像冷暴力,简云台不忍心这样对待裴溪,便转头小声说:“那你亲亲我吧,这次温柔点,我可能会开心很多……”
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裴溪就已经覆了上来。这次动作果然温柔了许多,辗转碾磨,像是弥补刚刚的失控行径。
简云台仰头回应,有些头晕眼花站不住脚跟。他感觉裴溪的指尖在他的腰上旋了一圈,像是在轻揉淤痕。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在不合时宜想着,要是田僧知道了他俩在婚前干这事儿,估计得要暴跳如雷。
裴溪的手掌向上游走,一直在他的腰周围轻抚。
数分钟后,裴溪才退开。
简云台呼吸急促,眼尾处晕开薄红,头脑一片混乱,睁开了眼睛。
顿了一下后,简云台瞳孔骤缩,面色僵住,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在他面前,裴溪抿唇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天命珠。
刚刚从简云台腰间口袋里摸出来的。
还不等简云台出手阻拦,裴溪就已经迅速拿出了青灯,凑到了天命珠旁边。
天命珠大亮。
昏暗的室内猛地被照亮。
“…………”简云台面上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热血上头,简直要气笑,“你故意的?!”
他千防万防,防教父安插人进来搅局。甚至还不惜向田僧坦白个中缘由。结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竟没防住裴溪本人!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简云台一把夺回天命珠塞回兜中,恼羞成怒:“真是聪明,你以后都别想亲我了!”
“你们想要毁掉的核心物品,是我的青灯?”裴溪顿了几秒钟,“原来如此。”
今日一整天的郁闷都得到了莫大的缓解,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叹气时无奈笑了,“你就是因为这种事,才一直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