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后退了两步,冲接生嬷嬷点了点头,接生嬷嬷这才抱着高贵妃生下的死胎出去了。
只是没等接生嬷嬷踏出门槛,秋阳猛的从里面冲了出来,拦住了接生嬷嬷:“你不能把小主子带走。”说着,就要上去抢襁褓。
接生嬷嬷一个不察,就被秋阳得逞了。接生嬷嬷为难的看着皇后,就见皇后凌厉的训斥:“放肆,秋阳,你这是做什么?”
秋阳抱着襁褓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皇后娘娘,奴奴婢冒犯了,可是这是贵妃娘娘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孩子,贵妃娘娘还没看上一眼,求您开恩,缓一缓吧。”
皇后不悦的蹙眉:“荒唐,大过年的,宫里又怎么能容许这样晦气的事情发生,赶紧把襁褓交给接生嬷嬷。”
她看了琦玉一眼,琦玉忙上前从秋阳手里夺过襁褓,又嫌弃的丢到了接生嬷嬷怀里:“赶紧抱出去埋了。”
秋阳见状就拽住了接生嬷嬷的腿,琦玉发了狠,死死的摁住秋阳,一只手拽住秋阳的头发,疼的秋阳没有精力去阻拦,接生嬷嬷这才麻利的出去了。
皇后冷冷的吩咐:“琦玉,把秋阳带过来,本宫要仔细问话。”
既然高贵妃生了死胎,那原因也是要装模作样的问一问,等太后和皇上问起,她也好交代。
秋阳也不知高贵妃为何突然就见了红,而且出红还越来越多,直到孩子再也保不住,只得落胎。她哭着摇头说不知,皇后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就叫了太医来诊脉,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叫的是刘之林,这样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会牵扯到她。
刘之林昨夜恰好当值,一听皇后传召,也不好不去,就给高贵妃诊了脉。
隔着屏风,沿着红线,刘之林诊脉的时间格外长了些,两刻钟后,他才收了手:“回禀皇后娘娘,臣并未发现贵妃娘娘身子有任何异样。”
皇后颔首道:“那高贵妃为何会突然见红小产?”
刘之林拱手:“贵妃娘娘的身子原本体寒,体寒之人怀胎本就不易,更何况贵妃娘娘近来又郁结于心,不利于龙胎,所以……”
一番话下来,也就是说高贵妃保不住这胎完全同旁人无关,皇后乐的听见这样的话,也没为难刘太医,让琦玉送了刘太医出去,她沉声对秋阳道:
“太医的诊脉,你当听的清楚,怎么给贵妃回禀此事,想必你心里也有数,只一点,眼下是过年,本宫不希望从钟粹宫里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否则的话,不论是谁,本宫一律把他送进慎刑司,听明白了么?”
秋阳见皇后如此凌厉,吓得身子颤抖了一下:“奴婢,奴婢明白。”
皇后听罢,缓和了神色:“时候不早了,让贵妃好好养着吧,这个时候外命妇也该进宫了,本宫先回去了,若是有任何事情,记得去长春宫禀报。”
出了钟粹宫,皇后终于忍不住带了笑:“高贵妃也终于尝到了丧子之痛的滋味儿,本宫这心里,痛快多了。”
琦玉扶着皇后,同样带着笑道:“这下好了,高贵妃盼了那么久的希望落了空,身子想必会愈发坏下去了。”
皇后微微一笑:“坏了就坏了吧,快七个月的身子小产,她那本就破败的身子,怕是也撑不了多久。”
高贵妃的香料里,她放的可是好东西,连琦玉也以为她在高贵妃初有孕时就给高贵妃下了药,实则她什么也没做,硬是等到了高贵妃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才吩咐谷翠在里面加了微量的马麝。就算高贵妃这胎生不下来,她也要重创高贵妃,这次之后,她要再想怀孕,绝无可能。
刘太医趁着天色没彻底亮起来,踏着墨色去了养心殿,彼时皇帝才起身,见刘太医来,皇帝让殿里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刘太医才把高贵妃的情况禀报了:“臣告知皇后娘娘的是贵妃娘娘体寒,郁结于心以至于小产,只是臣在给贵妃娘娘诊脉时,却发现贵妃娘娘体内是用了猛药的,因为药性的影响,贵妃娘娘才得以怀胎,只是也正因为这药,所以胎儿才会胎死腹中。”
高贵妃怀孕期间都是林太医负责,他从未给高贵妃诊过脉,这一诊,却诊出了一个大瓜,刘太医表示,他的心脏有些受不住。
有些嫔妃为了求子,不是没喝过有利于坐胎的药,只是像高贵妃这样的,一副猛药下去,身子的精血都被耗尽了,孩子又怎么能生的下来。
皇帝一身寝衣坐在床榻上,手中不断拨弄着碧玺十八子:“此事就到这儿吧,再不许第三个人知晓。”
刘太医退下后,皇帝脸色骤然冷冽:“吴书来,吩咐下去,负责贵妃这一胎的太医无能,保不住朕的阿哥,杖毙,另派陈太医去负责贵妃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