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步一顿,身后传来嘶哑危险的笑声:“我尊敬的少主,很高兴您还活着。”

“蛊雕。”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夹在手中的栗子爆开一声脆响,露出金黄的果肉。

殷许不急着吃,将果肉在指尖把玩,他甚至没有回头,唯有眼眸斜晲轻蔑的眼尾微缩,用眼角余光看人,修长的身影在阴影中披上几分阴沉恐怖。

蛊雕翅膀微折恭敬欠身,嘶哑的声线却吐露出质疑:“少主,容属下一问。尊上之死与应龙脱不开干系,您却与他的子侄搅和在一起,如何对得起尊上?”

“尊上赐您权柄,为我等谋划未曾亏待一人,如今尊上遭受算计辞世,您不想着如何复仇,居然安于生活臣服神兽,可觉愧对尊上!愧对我等!”

“赐?”殷许咀嚼着这个字,在舌尖滚动一番,竟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这个字了。

哦,原来穷奇于他居然还有赐予这种事存在吗?

“那么你想如何?”

蛊雕先前连连质问,越说越激动,语句激烈:“自是完成穷奇尊上未完成的大业!谋取此世,奴役人类,让人类之血祭我主荣光!”

“此事非少主不成,尊上于吾等有恩,吾等自愿奉少主为主降下灾祸为尊上复仇。而这第一步,就是将那条该死的小龙……”

蛊雕激动的话还没有说完,犹如天光破晓,一支白羽携带金辉赫然穿过身躯,似乎时光就此停歇,散落的金辉星星点点落在地面。

它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穿胸而过的白羽,入目是殷许波澜不惊的冷酷眼眸。

“报仇啊,真可惜……我并不想为他报仇。”殷许语气幽幽,似叹似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讽。

“而你最不该的,就是把注意打到他的身上!”

若蛊雕识相他倒真不介意看在穷奇的面上留他一命,可惜了。

他将栗子塞进了嘴里,目光却落在路对面的墙头,这只猫跟着他很久了。

橘猫的肉垫落地无声,轻盈的踩在街边的院墙上,分明是缓慢的动作一眨眼就走出了很远。它跳过一个路灯落在墙头,兽瞳倒映着蛊雕惨死的模样,橘猫一时兴奋,迫不及待的躬起身子,锋利的爪子从肉垫里伸出。

它弯了弯眼,只听「喵呜」一声,橘猫身上徒然升起一个巨大的黑色虚影,虚影裂开猩红的嘴,黑暗深邃的黑洞在嘴里汇聚,冲天妖气从大嘴丝丝蔓蔓逸散而出。

伴随着橘猫扑向蛊雕的动作,虚影猛然拔高身躯,像一朵捕猎的食人花,从空中猛然惯下裂口,妖气将天空渲染得黑沉,给四周的景物蒙上一层蒙蒙旧色。

一只足有人高的怪物,就这么葬身在小猫之口,猫爪落到之处,划开平整的伤口。

贪婪的吞吃声粘稠危险,狰狞的妖异在猫瞳中遍布,它吃得贪婪,一时竟停不下来,不过几分钟就啃得只剩骨架。

直到这时,橘猫才似平静下来,贪婪的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迹,可怖的兽瞳盯着殷许,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身后巨影随风摇曳,露出贪婪狰狞的丑态,出口的声音是道沙哑难听的男声:“你不吃吗?”

“哦……”橘猫顿了顿,突然吃吃的笑了:“我忘记了,你大了讲究了,不吃生食了。”

“你以前好养的多,就算是再难吃的酸与,你也能生吞活吃了。”

话音未落,一道神火袭来,灼灼火鸟冲天而起。正是这个危机时刻,巨影咆哮与之对抗,竟随风化庞岩般寸寸破碎,像是被打碎的镜子散成一块块碎片,畏惧的躲藏进地下,消失在阴影中。

火鸟及时消散,寥寥雾色中男人凌乱的发丝下一双黑眸深邃诡秘,眼角的火纹灿灿生辉。

他眸色沉静,抬眸时可怖橘猫挥舞着爪子,疯狂的扑向他:“喵!”

“你敢对我动手!”

男人一把抓住橘猫,任由它窜上自己的肩膀,声音低哑:“好久不见了,饕餮。”

“爹。”

“呵,你还知道叫爹!你刚刚是想杀谁?你胆子大了,连你爹都敢动手!”橘猫疯狂抓挠他的头发,疯狂半天愣是没扯下一根头发。

橘猫更疯了,怨恨又恶毒道:“你善良,你清高,以为自己是个菩萨这不忍吃那不敢杀是怎么活的!妖狱关了几百年有本事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出生就被我吃了,免得你下凡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