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拍了拍苍黎的脸:“来不及给你发呆,快些的,咱这里呆子够多了,不能再多一个了。”
小呆子六劫歪头看着沈湘。
大呆子鬼沾抱着几摞厚厚的竹简走过来。
“夫人,你要的名册都在这里了,我全从魔宫搬回来了。”
苍黎坐起身,问她:“何事?”
沈湘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很重要的事,两件。”
而后,她又笑:“苍黎,你们魔界若是没我行吗?怕是你醒来,立刻就要找上门去打架了。”
苍黎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仍然忍不住哼笑一声,道:“那不会。本座从不干那种无趣的事,打也是他们上门来找打!”
沈湘先交待鬼沾:“你搜一下,这些竹简中,有连尚,忘烟,半乐和苍黎的名字吗?”
鬼沾:“诶?”
他翻开竹简,正要仔细校看,竹简突然飞了起来。
苍黎抬了抬手指,漂浮在半空中的竹简齐齐展开,一行行字亮了起来。
鬼沾知道,这是苍黎嫌他动作慢了。
他立刻接手过去,苍黎这才满意,问沈湘:“你查这些做什么?”
“我在鬼哭城入了梦。”沈湘说道,“是让清的梦。梦里……梦里我看见了一个叫安怜的人,他与让清同族,是他们族闯入最后一场比试的青年才俊。”
“然后呢?”苍黎询问。
“……”沈湘深吸口气,说了实话,“苍黎,我也入过你的梦。”
苍黎的目光变了,他的手指抽动一下,似乎想对沈湘动手。
“说说看,入的是本座的什么梦,看见了什么?”
“我看到了连尚。”沈湘的手,盖在了他的手上,目光也落在了上面,轻轻说道,“你梦中的连尚,和让清梦里的安怜,长着一张相似的脸。”
竹简一抖,鬼沾惊诧转头,看向沈湘。
苍黎蹙眉,这之后他突然睁大了眼,金灿灿的瞳孔又圆又亮,反手叩住了沈湘的手腕,似乎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好久之后,苍黎松开手,沉声对鬼沾道:“愣着做什么,继续查!”
沈湘没有问他为何从未想过要去查找名录,她又对苍黎说了第二件事。
缥缈宗的司万潮死在了他们魔界,身上遗有魔气,整个仙界乱作一团,正在千山派商讨该如何对付魔界,报了此仇。
苍黎疑惑道:“那是谁?不认识。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徒弟是你杀的吧。”
苍黎眼神一黯:“杀就杀了……”
“这样,你把情况仔细跟我讲一讲,我找找看有没有破解之法。”沈湘道。
“忘了。杀都杀了,想这么多做什么!”苍黎揉着额角,挥手让她从床上下去。
等沈湘下去,他一扬手,把同样坐在他床上,一脸茫然和好奇的六劫扔了出去。
苍黎不紧不慢起了身,见自己浑身上下就裹着一件松垮单衣,也没有半分羞涩避让的意思,大大方方仔仔细细从灵戒中挑了衣服,一层层穿了上去。
这之后,他优雅坐下,编着身前一缕头发的发辫,细细一条坠上玛瑙珠,才慢悠悠说道:“本座杀他,是因为他嘀嘀咕咕,让本座头疼。”
沈湘抚掌大喊:“老天爷!你终于说出来了!”
沈湘心中一直有所怀疑。她认为,苍黎不会在留活口后,又突然将忍严杀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杀,忍严的死状,让沈湘很在意。
他一定是做了什么,让苍黎万分恼火失了理智。
苍黎还能什么时候失去理智?自然只能是疼的时候。
如此一联想,沈湘就怀疑,忍严与苍黎的疼痛是有关的。尤其卢松林确定苍黎的魂魄是因咒而碎裂后,她更确定了,苍黎是被操控的。
原因很简单。
把整件事,所有的已知信息整合起来,就能推测出大概。
一个训练杀手的楼,一个刺杀目标明确的神秘地方。
花了二十年时间,养出苍黎,还要他的修为能耐都能与天魔路随霜一战。那必定是要给如此强大的怪物,束上枷锁。
控他生,控他死,控他能够听命自己抑或无法伤害到自己。
以现在的情况看,苍黎身上的咒,多是由思绝楼的神秘面具人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