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淋淋的发丝粘着额头,水滴沿着发梢滴落,身上的衣服更是狼狈地淌满了水珠,晕开深深浅浅的痕迹,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萧池,目光像是要把对方射穿两个窟窿。
萧池见他神色不善,试探着问:“你也要洗?”
“不!”季沉宣深呼吸,努力平息起伏的情绪:“洗好就出来。”
换了一身干爽的家居服,季沉宣倒了一杯凉水在沙发里坐定,默默擦拭着潮湿的发梢。
不消片刻,萧池赤脚走踩上柔软的手工绒毯,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毫无自觉地溜达进了卧室。
墙角的落地灯半明半暗,男人两条修长的腿踏进光里,米白的灯照亮一截象牙似的光洁皮肤。
季沉宣呼吸一窒,猛地把头扭向一边,一只微红的耳朵尖对着他:“洗完澡不要裸奔!衣服穿好!”
萧池默默道:“衣服是湿的,穿着难受。”
“……”
“你鼻子下面有点红红的?”
季沉宣无奈地捂住鼻子,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崭新的睡衣:“你先穿我的,明天我差人去买新的。”
萧池好奇地接过来打量一番,立刻往头上套。
“……你穿反了。”一晚上的折腾,季沉宣对他毫无生活常识的状况终于有了清醒的认知,彻底没了脾气,认命般干起了保姆的活计。
严严实实替他扣好所有扣子,季沉宣沉着脸将人塞进被子里,再三强调:“不要到处乱跑,乖乖睡觉。”
他说罢,关上灯就要离开客房,却被拽住了衣角。
黑暗里,窗外一点昏暗的月色不太分明地沁过落地窗。
萧池一双眼睛黑的发亮,直勾勾地凝望着他:“你明天还会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