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扔到刚过来的路蕴脚下。
路蕴就站在门口,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沈萃,她看起来很狼狈,脸白如纸,浑身都在冒冷汗,头发凌乱的黏在脸上。
嘴唇半分血色也没有,连支撑着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像是一滩拼命挣扎着也立不起来的烂泥。
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柔矜持的骄傲模样。
她费力的抬起头,仰视着路蕴,伸手去抓他,喉咙里哽咽出低微难忍的痛呼,“唔……路蕴,我好难受。”
路蕴往旁边避开了,沈萃捞了一个空,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你……”
路蕴怎么可能会避开她的动作!?
他不是只要她笑一下都会高兴好久的么,每次只要她主动跟他说话,路蕴都会偷着乐许久。
看着她都这般可怜难受,他难道不该主动扶起她,安慰她么。
显然路蕴不会,在她错愕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路蕴扯动了下嘴角,在原地蹲了下来。
目光平视着她,跟她说话,“你知道么,萃萃,你抓着我不放,非要我承认自己是强、奸犯的时候,我也难受。
特别特别难受,我难受的心都跟被人挖了一样,我就在想你凭什么冤枉我,凭什么觉得我就会乖乖的认罪。
后来我想通了,你无非就是觉得我喜欢你,所以我理所应当为你做这些事,心疼你,保护你,为你背黑锅。”
他脸上伤处众多,说话的时候牵动嘴角,就会扯到伤口,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你觉得这些理所应当。
可惜,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所以……这些都不再理所应当了。”
语调很慢,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决,“公开道歉和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的赔偿,一样都不能少,少一样我就找人告你们去。
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沈萃满脸不信,“路蕴,你想干什么……”
路蕴黑着脸,坚定的要求,“道歉!赔钱!”
沈萃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里闪过几分恨意,她也算是琢磨过来出事儿了,估摸着是她冤枉路蕴的事儿翻出来了。
在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知道这事儿就不能随意翻过,垂下头捂着自己肚子,努力的蜷缩成一团。
哭着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只是吓到了,我以为我要死了。”
话还没落,泪水先滚落下来,她脸上半是冷汗,半是泪水,脸色惨白,哭着抬起头。
眼泪汪汪的去拉路蕴,“我当时流了好多血啊,以为我要死了,我被吓到了,六神无主,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说了什么。
我也是无意的,才说的胡话,实在是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路蕴又避让开去,不让她碰着,冷笑着,“你六神无主,还记得编谎话是吧,你吓得要死,你还记得要拉我挡枪是吧。
沈萃,你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要说谎?!还想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傻子?!
我要的是你澄清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怀上的孩子!?他跟我半分钱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让我背黑锅!”
沈萃就想着糊弄过去,没想到路蕴突然变得这般精明、不好骗,眼里恨意更浓,她忙低下头去,掩着眼里的恨意,又继续低垂着头哭。
哭声哀怨,抽噎到气息混乱,眼看着脸色白得吓人,马上就要昏过去,看着实在哭得太惨,太可怜。
看得刚刚还在纷纷指责她的人里,便有人觉得她太可怜了些,毕竟还那么小年龄呢。
谁没个犯错的时候,知道错就好了。
也没必要真把人逼的太要紧,毕竟这刚流产呢,身体虚着,连病床都躺不得,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