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舱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引擎遥遥传来的轰鸣声。
有人看着刘嘉的脸,想想想她是什么反应。
有人不忍看见刘嘉难堪的模样,而将头扭到别处或是紧盯着手上的书,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我没忘,这就是我们要改变的旧世界。”刘嘉朗声道,“父辈将儿女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可以随便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不顾儿女的意愿,随意决定一生。追求自由,这难道不是你逃婚的原因吗?”
曹之楠又噎住了,他逃婚的理由,确实是听了许多关于自由平等的宣传,又见到好多自信从容的年轻姑娘,觉得自己被安排给了一个传统女人,非常难受。
又时常听同学们说谁谁谁历经艰辛前往法国,白手起家,半年就赚了大钱,让他认为坐三等舱去法国是一种英雄史诗般的浪漫行为。
他幻想过要拯救不幸的女子,就像卖油郎与花魁,明代名士与秦淮八艳那样。
救风尘,多浪漫。
就是没想过劝嫁给自己的女人离婚。
安静了一会儿的船舱里,又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曹之楠觉得所有人都在说他,实在绷不住,转身跑上楼梯,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上层甲板。
曹之楠走了,刘嘉像没事人似的笑对郭眉说:“来,帮我在这边用花体字写Emma’s house。”
郭眉心不在焉的磨着墨,过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问:“他真是你的丈夫?”
“没拜天地也没登记,算什么丈夫。再说,是他逃婚,又不是我逃婚。我可不欠他的。”刘嘉整理着手中的纸张,思考产品名册应该怎么设计。
有个瘦小的女生怯怯地凑过来:“那他现在想娶你。”
“可是我不想嫁他啊。结婚怎么也得是两个人都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