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垂着脑袋,不去作声。
太皇太后咳嗽了下嗓子,正色道,“好了好了,咱继续说正事。”说着,招收将那宫女叫上前来,亦是指使另一名宫女搀扶着我手臂跟来,太皇太后一面展开着画卷,一面介绍道,“这些人的背景倒是皆不错的,看看这个,可喜欢?”
我望着那画卷中人,其实若是单看上去,哪一个皆是上等相貌,但偏才看过三爷,仿佛一个个皆是成为了无法入眼之人,差得太多,在画卷的两侧皆是写有那人的姓名以及大概情况。
似是听我未吱声,以为我不满意,太皇太后赶紧地翻找下一个,“哎?这个不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书香世家,没有那般俗气。”说话间,将门外的刘公公喊了来,“你来给总管大人细致介绍介绍。”
“是!”刘公公躬身走上前来,他瞥了一眼画像,笑了下,“总管大人好眼里,此人是咱家选中所有人中最杰出的一位,他不擅经商,钱财取之有道,皆是靠卖书为营,但却甚是懂得兵法战略,其爱好文学,没有一丁点儿的铜臭气息,去年儿年初,皇上听说了此人,执意要他参加科考,然却被他决然拒绝,可见此人有着决心,绝不为官。老奴想,在性格方面,他倒是与总管大人最是相匹的了,一样刚烈,一样心地善良。”
“此等人才,不为我朝廷之用,实是可惜了……”太皇太后感慨道。
我拉回了神智,又是看了两眼那画卷之人,笑了两声,“听公公一言,确是觉得不错。”
太皇太后一听,不禁抬头和刘公公相望了一眼。
还未待他们吱声,我继续说道,“只是……微臣不喜此人。”
登时,太皇太后和刘公公皆是诧异地看向我,脸上现出了一抹不解之状,“可你刚刚……”
我抿了下唇,躬身拱手道,“还请太皇太后收回成命,若是您担忧微臣会影响皇上,微臣会自行离开,发誓永不会被他找到。”
太皇太后蘧起了眉头,或许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她不再言语。
一旁的刘公公和蔼地笑了下,“咱家虽是奴才,但晓得何重何为轻,总管大人已是为官有了两载,虽说时日还可,但却大部分时日皆在宫外度过,对宫内的规矩倒是了解不是甚多。且放眼望去,不可能会有一位大臣就这般在宫内凭空消失掉,除非是有两种:一是如同你一般,被嫁。二则是……被杀!”
我的心一凛,刹那寒冷彻骨,仿佛身置冰雪之地一般,我的双眸不禁瞪大。
太皇太后赶紧地笑道,“刘公公不过随意说说而已,总管大人莫要当真。若是你不喜欢,咱过几日再找找看。但是嘛……你既是一日为官,就是琰立国子民一日。”她将那卷画放入了我的手中,“既是你看不上他,哀家亦不勉强,但是作为琰立国的整日来说,确是需要他这般人才,遂交与你这个任务,将他说服。”
我眉头禁不住拧了起来,心头感到莫名地好笑,“太皇太后刚不是说过,他并无心为政吗?”若是如此,岂不是分明在为难与我?
“哀家向来是不与人玩劳什子游戏的,可今日哀家就破例了。”太皇太后正色道,表情变得严肃,“二选一题目,一则是劝服他归顺朝廷,二则就是……嫁给他,从此与他一起远离朝廷。”
我的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正一脸慈祥面容的老太太,仿佛只是一瞬间,顿时变了脸色,那般阴晴不定,我不禁心头暗讽道,说什么三爷性格难以掌握,依照我看,仅有三爷是正常的!
我眼眸中散发出一抹冷笑,站直了身子,即刻转身欲往外出,“还请太皇太后饶恕微臣不能接之罪!”
才到了门口处,孰料却是左右各伸出了两只粗壮的手臂,再一望却是太皇太后寝宫的一等侍卫,皆是功夫了得。
太皇太后不禁摇头咋了下嘴,“何必呢?哀家最是看重总管大人了,若你应了,哀家定会再想法子让你出宫,各取所需,总管大人说说看,这是否公平呢?”
我笑了两声,不禁觉得眼前之人实是太过嘲讽,“倘若微臣没有记错,两年前,微臣已是完成了约定任务,现下的一项不过是附加,微臣有权利选择做与不做,更何况……微臣现在并非想出宫呢。”
“你……”太皇太后猛然站起了身子,伸出了那戴着假指甲的食指,面色苍白,双眸炯瞪。
刘公公赶紧地躬身跑了过去,“老祖宗息怒啊,身子要紧,身子要紧啊……”说着,刘公公又是看向我,“总管大人莫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