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到屋内去换衣裳,应是可以吧?”武裘担忧地看向我。
我浅笑了下,“哪个早上不是我自己。”
“说得也是啊,”武裘不禁又是叹了口气,“想当初公子前后皆是有人照料着,在琰立国是如此的受宠,哪里有现下这般狼狈啊。”
“狼狈?”莫名地令我心头一扎。
“难道不是吗?”武裘望向我。
我眉头隆起,顿住脚,凝眸望向那正开得鲜艳的花儿草儿,记忆如洪水一般再次侵袭而来,那夜我和武裘只是身揣着三万两银票,为了躲避那不可预测的灾难从此逃离了琰立国,而到了邹子国,却又没有我们所预料的那般,以为从此行商定可以过上平淡的日子,熟料,现如今却依旧是滚入了泥潭,不仅自己成日里活在伪装的生活状态下,还要想法设法地躲避邹子国的恶霸。这……难道还不够狼狈吗?
我叹了口气,嘴角禁不住泛起了一丝的苦笑……
隔日一早儿,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只差今日的最后一道工序:下发请帖。按照邹太师的吩咐,官位较低的官员由武裘找人派发,官位高的则是由我亲自去。这日才过了晌午,武裘拉着我到了吏部侍郎的府邸,因提前已有告知,本以为他们会早早儿将门敞开迎接,熟料当我们去时,却发现有一丝异样,檀木大门紧闭着,武裘才欲上前敲门,门自动而开,我和武裘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继续向里而走,周围一片静谧,仿佛还压着一股闷热、令人喘不过气的乌云笼罩之感。
“张军师来了?”府邸的看门小厮赶紧地迎来,向我们恭敬地拜道,“我家大人正在厅堂内。”
我颔首,继续向里而走。
武裘脸色稍有不悦,“官位显赫,亦是不该这般待人之法。”
我瞪了一眼他,“侍郎大人不是这样人,相信定是发生了何事。”果不其然,就在我们前脚儿才是踏入了厅堂,正见一群太监从里而出,与我们打了个迎面。
“张军师怎地亦是来此啊?”刘公公一脸地笑意向我说道。
我恭敬地欠了个身子,“张某正巧路过,就到侍郎大人府邸来坐坐。”
刘公公点了下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咱家前两日听道,说是张军师要大喜了?”见我笑了笑,他继续说道,“哎,若是早点儿对皇上说一说就好了,这可赶得不巧了,马上这就要开始今年的选秀,恐是张军师的大婚要向后延一延了。”
我听后微一愣,“选秀?”
“可不是?”刘公公将白色拂尘换到了右手上,“每四年选上一次,本是该十月份儿的,但考虑到东方大人回来了,就将这选秀提前一些个日子。”
我脸色再次暗沉,提前一些个日子?哪里是一些,为何不七日之后,为何不一月之前,偏就定在我大婚之际,这分明……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知张军师心仪的小姐是哪家的啊?说来咱家听听,亦是好与皇上说一声。”刘公公问道。
“不瞒公公,我家公子……”
未等武裘说完,侍郎大人出声道,“不过是个京城的一家商户千金。”
“原是如此,那就算了,恐是咱家不清楚了。”刘公公尖声笑了笑,“估摸着亦是不在这次选秀的范围内,该是妨碍不着的。”他再次向四周巡视了一圈,将拂尘一摆,“咱家宫内还有事儿,那不便久留了。”
“公公慢走!”我们等人躬身送道。
待人不见了影子,武裘怒急道,“干嘛不叫奴才说出来?若是选秀,蒙丞相千金定是会在此。”
吏部侍郎大人蘧紧眉头,看了一眼我,解释道,“你以为皇上不知晓吗?偌大的邹子国,他身为天子,就连那江西诈骗一事亦是晓得一清二楚,而张军师和蒙丞相千金就在眼皮子底下,他会不知?”
“那……”武裘愈加疑惑了,“莫非是皇上有意这般?”
“与其说皇上有意,不如说是东方夔那恶贼有意。”吏部侍郎叹了口气。
我垂首不语,脸上现出了一抹气愤与担忧之复杂神色,敛眸看向手中那正攥着的帖子,不禁暗自觉得可笑,心头一气,只听‘咔咔’两声,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