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首，第一名，十四岁案首，虽然只是府试，林瑾衡一扬眉，看来不是自大是自信。

姚以安府试夺魁，自有络绎不绝亲眷上门拜贺恭喜。林家和姚家关系却是没到这交情，不过萧紫涵从中牵线搭桥择了个日子以游湖名义向林瑾衡等人发来邀贴。

喜讯传来当天，庆丰郡主花了好一通心思安抚好想去甄可，过府祝贺，不管私底下两家关系如何，明面上两家还是世交是姻亲。

看着庆丰郡主没带甄可过来，姚萧氏婆媳二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看长安侯和宁安候老夫人姐弟情分上，两家也不想把关系弄僵了。庆丰郡主愿意下狠心管教女儿，对姚家好，对甄可也好，甄可如今这性子，甄家人毫无原则溺爱也要担上一部分责任。

庆丰郡主彷佛之前龌龊不存一般祝贺姚以安，看着姚以安眼眸深处藏着怜悯，想起女儿，又速掩去。

姚家老二媳妇是宗室女，和庆丰郡主是手帕交，庆丰郡主过府，必是要找她叙旧，今天也不例外，吃完宴席，便与周氏去园子里闲话。

“以安得了案首，舅舅不晓得要欢喜成什么样子。”庆丰坐下后笑着对周氏道，“世子爷可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儿子。”长子嫡孙，长安侯自然偏爱几分，何况姚以安又是个聪慧有上进心。

周氏笑容不变，“以安可是替府上争大光了，姚家有几十年没出过案首了。”袖口下手却是微微收紧，姚以安是案首，她儿子十三名就被比到了尘埃里。从小到大，姚以安事事压她儿子一头，压得儿子几乎喘不过气来，想起儿子挑灯夜读，勤学不缀，姚以安却还有闲情逸致跑出去和世家子弟玩耍，终还狠狠压她儿子一筹，周氏脸上笑容就有些维持不住。

庆丰郡主目光一闪，忽然叹气道，“不是我说，舅舅也太偏心了，自小就把以安带身边悉心教导，带着他拜访故交好友。以宁比以安资质好，差就差这身份上，身份不同，阅历见识不同，这将来就加大大不同了。”说完便直视周氏眼睛。

周氏眼中愤恨和不甘之色一闪而逝，马上又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冷声道，“姐姐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以安是嫡长孙，父亲高看一眼才是正理。”

庆丰郡主了然一笑，兀自道，“这当娘总想把好留给孩子，总想孩子开心，你说是不是？”

周氏坐那不说话，却用一种考究眼神打量不同寻常庆丰郡主。

“可儿那模样，想必你也清楚。她以死相逼要嫁给姚以安，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说着庆丰郡主话里带了哽咽。

“可儿这孩子，我也心疼她，若能让她欢喜，我是千百个愿意，只是，公公婆婆，大哥大嫂怎么可能答应。”周氏也是一脸心疼和为难，脑子却转飞，庆丰郡主不会无缘无故和她说这些话，肯定心中有了对策，她倒不妨听上一听，世袭罔替爵位，子孙后代富贵，凭什么就因为她家老爷晚出娘胎一会儿就终身无缘。

庆丰郡主和周氏自小长大，岂不知她为人，也不跟她拐弯抹角，握着周氏手道，“我有法子让姚以安做不成继承人，大房只有他一个嫡子，若他废了，你说舅舅会不会换世子。”庆丰直直看着周氏，语气循循善诱。

周氏一惊，压住心跳笑道，“你莫哄我，你想把可儿嫁给他，怎么舍得废了他。”

“前途大好姚以安怎么愿意娶可儿，舅舅他们岂会答应呢，我就是用了法子把可儿嫁进来，到时候鞭长莫及，恐怕女儿怎么死我都不知道。”庆丰郡主自嘲一笑，眼角滑落一行清泪，“姚以安若不是继承人了，事情就好办很多，加上有你照顾可儿，我这心就安了。”

周氏一惊，神情若有所思，又惊疑不定眼神期望看着庆丰郡主。其实若是姚以安娶了甄可，并且甄可好好占着正妻位置，姚以安继承人身份就难保，长安侯夫人怎么可以是个疯子，下一代继承人不可能从一个疯子肚子里爬出来，轻拍着庆丰手，嗔道，“姐姐说什么话，我一直把可儿当亲生女儿看。”

庆丰郡主嘴角微不可见一勾，将一个荷包塞到周氏手中，“你想法子往姚以安饮食中加了这个。”见周氏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庆丰郡主安抚一笑，淡淡道，“这不是毒药，不过人若吃久了，就会神志不清。它无色无味，银针也验不出来，不信你可以试验下，是我偶然得之，咱们大历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姚以安废了，林家怎么舍得把林瑾衡嫁给他。她再想方设法抓了姚家把柄，想来长安侯也不会舍不得拿一个无用孙子来换平安。

闻言，周氏只觉得手上荷包有千斤重，想放下又舍不得，想拿起来，又心中胆怯。

庆丰郡主微微一笑，替周氏合上手掌，“长安侯世子夫人！”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