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自然动了动身子,“昨日未睡好,精神有些不济,让大嫂见笑了。”
范氏不着痕迹从周氏袖间微露出一角锦帕上收回目光,“我那有些安神助眠茶,我用着效果极好,待会儿就给弟妹送过来。”
周氏感激一笑,“那我就不和大嫂客气了。”
范氏微微一笑。
用罢晚膳,姚萧氏留着孙子孙女说话儿,等到姚以宇露出乏态,周氏忙道,“我先带他回去休息,否则明日又该闹腾了。”
姚萧氏点点头,嘱咐道,“外面寒气重,你且拿件披风给他盖着。”又吩咐丫鬟去取披风出来。
出了正屋,外面一片寂静,周氏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搂着小儿子手都微微颤抖,坐软轿上催促,“走些,外面寒气重,别冷着小少爷了。”
“母亲,您这里咚咚咚响!”姚以宇躺周氏怀里,仰着头好奇问周氏。
看着小儿子黑珍珠一样眼睛,周氏几乎落下泪来,搂着儿子手不由得紧了几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姚以宇懵懵懂懂一摇头,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靠周氏胸膛上,呓语道,“母亲,小宇困。”说完就没了动作。
周氏心跳几乎停止,直到感觉到脖颈边儿子呼出热气,看着小儿子红润脸颊,才觉得又活过来一般。
然后整个人脱力一般瘫坐轿子里,喃喃自语,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庆丰郡主说了,正常人连着吃,也得吃上小半年才会神志不清。这东西无色无味,遇银针也不变色,若是效果立竿见影,庆丰郡主哪里需要找上她。
她儿子才喝了一碗汤,并且指甲里只能藏一点点药粉,量这么少,不会有事,绝不会有事,回去催吐就好,吐出来就好,“怎么这么慢,点!”
抬轿子婆子听着周氏语气严厉,忙加了步子。
第二日,晨光微露。
一宿未眠范氏听到动静,出声询问,“绿植?”
刚掀起帘子进来绿衣丫鬟,屈膝行礼后,轻声道,“夫人。”
范氏缓缓起身,两丫鬟上前打帐子,“怎么样?”
绿植回道,“七少爷似乎昨儿着了凉,开始上吐下泻。”
范氏眼中闪现过一抹厉色,不过转眼即逝,淡淡问道,“可请了大夫?”
“请了梁大夫。”长安侯府有三个坐府大夫,梁大夫一直都是二房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