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早已请到,此时见他出来,才提着药箱走了进去。
张公公走上前,却见赵明暄摆了摆手。
“走吧,回去。”赵明暄边朝外走边道。
“殿下留步。”苏太傅唤住他,沉声道:“太子趁殿下外出时突然搜查,应是握了什么有力的把柄。殿下这几日也应有所察觉吧。”
赵明暄转过身,淡淡道:“两年前的搜查,赵明毅便是心怀叵测。而这两年我的气势逐渐压过了他,他更是坐立不安。如今——”他勾起嘴角一笑,“如今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我又岂会忌惮于他。”
说完,他朝苏太傅施了一礼,便转身欲要离去。
“殿下,你最好还是……”苏太傅想要劝他暂时不要回去。
可……
“太傅,该来的总要来的,明暄既然已踏出了这一步,便已将什么都赌上了。不成功,便成仁!”
言毕,他快步朝前走去,头也不回。
厢房内室,苏枕月仍在昏迷中,只是脸上的伤痕已消了肿,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
“月儿怎样了?”苏太傅问道。
老大夫施了一礼,道:“大人放心,苏小姐体内的毒已被内力逼出了大半,再吃些清毒药物便可痊愈。”
苏太傅点点头,叹了口气。
“只是……”大夫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苏太傅眉头一蹙,“说。”
“因伤小姐的利器淬了毒,小姐脸上的伤痕恐怕……恐怕难以消除了。”大夫叹息,心下更是暗忖,这么一个清丽美貌的女子,若是破了相,当真可惜。
苏太傅心头一紧,不由来到床边,替女儿拨开额上的碎发,心疼不已。
——这便是命吧,逃不过的劫数,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不由自主的,苏太傅便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这星辰依旧璀璨,夜风轻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西所皇子府,乱作一团。
黑衣侍卫怀抱着龙袍冠冕立在太子赵明毅身旁,赵明毅眸光一掠而过,嘴角缓缓上扬,“五弟,你还有何话要说?”
赵明暄面色不变,双目沉静,未有丝毫惊慌抑或愤懑,只是平静,不同寻常的平静。
他不语,张公公却再隐忍不住,尖着嗓子怒吼:“这纯属陷害!是你陷害!”
“贱奴!太子面前竟敢如此无礼!”太子贴身侍卫铿的拔出腰间长剑,便要上前。
“罢了。”赵明毅抬手制止,笑颜依旧。
“两年前,你便设计好了吧。”赵明暄终于开口,语气平静而淡然。
赵明毅眸光一闪,笑意更深,“五弟,你愈渐聪慧了,至少比两年前聪明。”他踏前一步,放低了声音,极缓极缓地道:“两年前,本宫带人搜寻你皇子府,不过是为了刺激你而已。让人庆幸的是,你终是踏进了本宫设好的局。”
赵明暄目光扫过手上的龙袍冠冕,竟是忽而一笑,“原来,你竟是想要刺激我,刺激我原本隐忍的野心。怪不得这两年我暗自培植势力制造名声,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原来是在等今日。”
“不错,哈哈,不错!”赵明毅似是心情大好,拍掌大笑,笑完了,才道:“若两年前我在你府里搜出这龙袍冠冕,朝中上下断不会相信,父皇更不会。可你这两年之改变,每个人都看在眼里,此时再搜出龙袍来,你转变的原因、你的企图便昭然若揭。怎样,我的五弟,这场局,你当不当认输?”
赵明暄潭目微眯,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认输?呵呵,皇兄,你如此处心积虑,我——又怎能不认输?”
赵明毅哈哈大笑,而后抬手一挥,侍卫立马上前,擒住了赵明暄。
赵明暄丝毫没有挣扎,任由自己被擒。
“殿下!”张公公急得跳脚。
侍卫也要抓张公公,却被赵明毅制止了。
“留下那个奴才,免得五弟到了刑部大牢,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哈哈——”赵明毅一边大笑,一边领着众侍卫朝外走去。
被带走前,赵明暄回头深深地看了张公公一眼。
张公公本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到赵明暄的这一眼,却是一怔,随即明了。
他收起悲伤焦急的表情,朝赵明暄略一点头。
夜色,依旧深浓,不过短短一晚,竟发生如此多的事,让人始料未及,却也似冥冥之中早已安排。
该到来的躲之不过,惟有迎上前,努力面对。
……
五皇子赵明暄蓄意谋朝篡位,居心叵测,玄帝下旨,将其交刑部大牢,与大理寺一同会审。
此事很快传开,朝廷上下更是对此议论纷纷。
苏枕月于昏迷之中醒来时,知道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如此。
“爹,太子早有预谋,此事定是个局!”苏枕月全然不顾脸上的伤痕,满心只是担忧着赵明暄。
苏太傅坐在桌边,揉着眉心,神色疲惫,“就算我们知道是局,却不知皇上心思会否明了。”
“要不,爹进宫一趟,探探皇上的口风。”苏枕月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