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战后余波 第十章 打人打脸

赝品 叨狼 2558 字 2022-09-16

“怎么会呢?”太宗皇帝也很诧异于赵普这个答案,不由得反问道。

赵普笑了笑道,“陛下,滇南之地,始于大汉对西南夷地征服。三国时,诸葛南征,又巩固了对其统治,但是随后数百年的乱世,原动荡,无暇理边,因此到了隋唐之时,对西南边陲的控制已经逐渐丧失了。随着诏归于南诏,曾经强盛一时,令盛唐也束手无策。然而国终有衰亡,兴年,重臣郑氏篡位,此时南诏已然衰落,如原有一强权,则正可兼并西南,金瓯重圆,但谁都晓得那正是唐朝气息奄奄半死不活之时,连河北都遍布的藩镇。怎可能还有余力顾及边疆?”

太宗皇帝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唐末的藩镇之乱,确实令整个原元气大伤。

赵普见皇帝听得仔细,便接着分析道,“因此。西南地区只能在本地区内部完成政权更替。南诏后期。国内强族林立,举其要者,皆有地有民有兵,一举一动都干系政局。蒙氏既衰,英雄趁时而动,首发难者,即郑氏买嗣,其既掌国柄改号自立,遂杀蒙氏八百人,又趁原历五代十国之乱。举兵犯蜀,迭遭失败,以是民心丧尽。其间兴废数度,至段思平得国,改号大理,笼络国人,安抚滇东三十七部。姓之除郑氏已灭,其余四姓尽服于段。又废苛政。宽税赋。西南离乱三十载,至此乃得粗安。大理段氏以是得滇的人望,国脉兴盛。”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大理毕竟国小民寡,物产有限,段氏虽然颇得滇的人望,难道也能阻挡得了我大军南下?”太宗皇帝皱着眉头问道。

“陛下今日何故尽说气话?”赵普笑了起来,“那大理国多是高山大河,行动多有不便,大军出征困难重重。粮草辎重自然难以补充,将士们也无法适应那里的气候的,大汉时地伏波将军马元,不就是死在出征西南夷的路上吗?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呀!况且我朝并无熟悉山地作战的将领,贸然出兵,恐多不利。”

“然则段氏一族狼野心,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北进原的意图啊!”太宗皇帝叹了口气,这才将意外拘禁了大理国三公主的事情向赵普说了出来。

赵普听完后目瞪口呆,喃喃地说道,“竟有此事?陛下,这件事情可是做的不高明啊!”

本来也是,抓了大理公主也无妨,毕竟是私入大宋阴谋不轨,如果以此对大理国提出严正交涉,对方必然无以应对,唯有推卸责任或是认错一途,或者将公主秘密囚禁不使消息外漏也可以,大理国久久不见三公主的消息,必然着急,一定会派人来要,这样也落了下风,可是如今大宋国将其秘密关押也就算了,还被人家从重重守卫地宫殿给跑掉了,传了出去,人家没有笑话,自己先会觉得脸红,况且会授人以柄,反而使大理国找到了生事地借口,这一回算是栽到家了。

“陛下,可采取补救措施了么?”赵普问道。

“派人围捕去了,只是全无头绪,怕是很难了。”太宗皇帝有些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

两人在一起又计议了一阵,始终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来。

“看来只好坐等消息了,朕且回宫去了。”太宗皇帝无奈地说道。

于是赵普将皇帝向外送去,临到门口的时候,太宗皇帝忽然想了起来,对着赵普说了一句在旁人听起来很是奇怪的话,“则平,方才我在后院见到的那口井,原来应该是姓赵吧?”说罢嘿嘿地笑了两声,沉着脸拂袖而去。

赵普望着太宗皇帝远去的背影,脸上喜忧参半。

回到府后,赵普对夫人说道,“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河阳老家了。”

“怎么了?”夫人有些惊异地问道。

赵普笑着说道,“今日皇帝总算是看见他家的那口井了,想来离我去相已经指日可待。”

“老爷你就不怕惹怒了皇帝?”夫人有些担心地问道。

“皇上的度量还没有那么小,况且我当时又不是霸占他家的菜园,只不过是用咱家的土地换他家的菜地而已,顶多让他郁闷两天,却能遂了我隐居的心思。”赵普自信地回答道。

夫人看着赵普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着实有些猜不透了,只得叹息道,“实在是不明白你们男人家的心思了,好好的宰相为什么不做了呢?”

“激流勇退,方才能够保全自己,如今的皇帝,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晋王了。”赵普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道。

果然不出三日,太宗皇帝就寻了个由头,罢免了赵普的昭殿大学士,算是去了宰相之位,又过得几日,便将他送回河阳老家了,从此一代名相再也没有回到京师。

追捕大理公主的事情也有了眉目,谢礼地秘门高手不负所托,终于在长江北岸将其重新擒获。原来将其救走的人正是段氏一族的高手,天龙寺无可大师地亲传大弟。

得到消息后的太宗皇帝颇有一些犹豫,惹毛了这些江湖高手,要比图谋一个小国家更加伤脑筋,究竟应该怎么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芋,如今又有一些为难了。这事情本来并不光彩,满朝大臣虽然不乏饱学智谋之士,但是可以同自己推心置腹商量坏主意的并没有几个,他不由得有些怀念起刚刚被自己罢了相的赵普赵则平来。

可是想了又想,终究觉得不能再次将赵普召回,此人嚣张跋扈,不但卖官爵广收田产,更连皇帝也不放在眼,自己的菜园一时没有看住都变成了他家的后花园,这一次自己若是再向他服软,还不让他反了天啊?

“打人不打脸,朕的颜面都叫他给败尽了!再起用他?不行,决计不行!”太宗摇了摇头,终究打消了这个看似荒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