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三剂药,宋大太太病症全无。
自从生病,她的精力好似被慢慢抽走,人颓废萎靡,直到今日才渐渐回来。
她心情很愉悦。
宋玉原本不让孩子们过来烦她,让她安心休息。
宋大太太却派了丫鬟请自己的儿子女儿、二太太和二房的两个孩子,一起到她跟前说话。
满屋子热热闹闹的。
二太太秦氏生怕她体力不济,说了几句话要走,道:“大嫂,您应该静养。”
“不碍事,不碍事!”大太太笑着道,“我总是躺着,好人都躺出病来。咱们说说话儿,我也有精神。”
二太太只得又坐下。
宋言昴和宋言昭兄弟俩连日来也跟着担忧。父母怕他们耽误学业,就不准他们总到跟前来。
他们都只是隐约听闻母亲那晚的凶险。
两个孩子就寸步不离守着。
宋大太太转眼瞧见了,又笑着吩咐他们:“都去念书!我生病这些日子,你们也跟着耽误了功课。”
宋言昴和宋言昭看着母亲有说有笑,和从前强撑着说笑完全不同。
两个孩子心里的石头落地,去了族学念书。
明年有秋闱,宋言昴兄弟俩是打算下场试一试的,所以最近功课的确比较紧张。
“那个什么张神医呢?”宋大太太打发了儿子去念书,就笑着转头对身边的孙妈妈道,“他不是来给我瞧病的吗,怎么不见了踪迹……”
言语里有了戏谑。
“还在外院那边的厢房住着呢。”孙妈妈道。
“请了他来给我复诊。”宋大太太又是笑,“那日他不是说,要是我的病被瑾姐儿的方子治好了,他就从咱们这里爬到马原巷去吗?”
当时的气话,不仅仅张渊自己记得,宋大太太也记得。
孙妈妈就笑,并不动。
二太太也笑,道:“大嫂是真的全好了,都会说笑呢。”
她很替大太太高兴。
大太太道:“我可没说笑!好歹也是偌大苏州城的名医,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自己不认吗?”然后又笑着催孙妈妈,“派个小丫鬟去叫啊!”
孙妈妈无奈摇头,道:“您怎么想起这出来?张神医和大老爷交好,是大老爷的朋友。到了咱们府上就是客,怎好叫客人难堪?”
二太太也这样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