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韬出门的时候,很想重重摔帘子。
最终念着外头好多人,就没敢。
他尽孝不能半吊子,否则就没有意义。
等大伯一走,顾瑾之才喊了句祖父。
老爷子抬眼,看了眼她。目光里有点疑问,示意她坐下。
“庐阳王那样凶险,你怎么倒跑了回去?”老爷子道。“可是家里有事?”
“没。”顾瑾之道,“他醒过来了,我就想回去告诉皇上一声,免得将来太后知道了,说我们家故意欺瞒她。如今。把故意欺瞒的错儿推给皇上……”
说吧,她狡黠一笑。
老爷子的目光。反而越发深邃,眉头轻拧。
他大概是不明白顾瑾之的举动。
顾瑾之就问他:“庐阳王昨儿醒来之后,又说了什么不曾?给他用药了吗?”
“用药了。”老爷子道,“头上的后脑勺,磕了个大坑,醒来就给他的伤口上了药。”
然后想起什么,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顾瑾之则暗想,那么凶险,大概只有祖父才能控制血。要是彭太医和曾太医来了,只怕也无能为力。
“我去看看他。”顾瑾之也道。
老爷子点点头,对她说:“别让他们再来烦我。就说,庐阳半个月之内,身子挪动不得,经不起车马劳顿,是不能回城的。让他们各自散去,我在这里照料。”
很主动把事揽在自己身上。
他是怕旁人照顾不好,庐阳王病情反复,到时候还要麻烦他,多此一举。
顾瑾之道是。
庐阳王的厢房里,朱仲钧已经醒了。
他身子不能动,平静看着眼前的众人。
最后看到进来的顾瑾之,他的目光才闪了一下。
确定了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顾瑾之真有其人,朱仲钧笑了笑。
彭太医和曾太医给他把脉。
两人各自看了一回,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彭太医就对顾延韬说:“顾阁老,治疗外伤,顾老比咱们在行。王爷无性命之碍,只需等慢慢静养。”
顾延韬也松了口气,微微点头。
朱仲钧则看了他几眼。
他似乎再回想着什么。
顾延韬上前柔声对他道:“王爷,您安心养伤。皇上和太后都很挂念您,等您好了,微臣再来接您进宫谢恩。您要听大夫的话……”
依旧把朱仲钧当成傻子的哄着。
朱仲钧眼皮眨了一下,没说话,直愣愣看着顾延韬。
顾延韬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好似自己某件隐晦之事让他知道了一样。那眼神很复杂,怎么也不像个傻子娃娃。
他忙退后了几步,留下彭太医和顾老爷子一起照顾庐阳王,又带着曾太医回了宫里复命。
曾太医还有煜王要照顾。
煜王的伤势控制很好,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动身回安南国了。
顾延韬一走。小院子的道士们法也做完了,也都出去,院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
顾瑾之和老爷子在厢房里。
她问顾老爷子:“紫微真人,是不是大伯推荐的?”
老爷子不经意点点头:“他原是个云游的道士,投到你大伯门下。你大伯将他推荐给了太子爷。等太子登基之后,你大伯又替他讨了‘紫微真人’的封号,举荐他做了这白云观的主持。”
怪不得紫微真人有点怕顾延韬。
原来他是顾延韬的人。
顾瑾之就把自己在大门口所见,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