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一走,屋子里就宽敞不少。
王妃坐着,神se呆滞。
她穿着大红遍地金水草纹褙子,月白se挑线裙,肌肤白皙,眼角有岁月的纹路。她五官看上去有点严肃,感觉是个很干练的女人。
她的左手,用白se纱布紧紧包裹着。
纱布的内侧,隐约有暗红渗出来。
她的手受伤了,而且是新伤,尚未愈合。
顾瑾之给简王和王妃行礼。
简王世子则起身,把首位的太师椅让给顾瑾之。
简王府并未说请她来看病,她就顺势坐下,问简王:王妃这是怎么了?
简王看了她一眼,说起了王妃的病情:王妃这样已经小半年了。有时候清楚,有时候糊涂。最近,夜里总起来。不是拿剪刀绞东西,就是拿刀割自己的手……
简王穿着天青se直裰,目光深邃。
要不是这两夜王妃行事叫人胆战心惊,简王也不会亲自给顾瑾之写那么一封信。
王妃的病,不能再耽误了。
她现在拿剪刀绞衣裳、拿长剑划自己的手,谁知道明晚会做什么呢?
总不能把她锁起来。
简王舍不得。
王妃是个很好强的女人。她的生活,既条理清晰又优雅端庄,她肯定受不了像动物一样被关起来。
昨日世子妃去我家里,就是请我给王妃瞧病吗?顾瑾之等简王说完,问道。
世子妃忙回答:是的。不凑巧,您生病了,也就不敢打搅。您如今都好了,果然是医术高超。
喝了点药,睡了一夜,就好了。原本不过是小风寒。顾瑾之面不改se解释道。
简王就看了眼儿媳fu,示意她别再插闲话。
世子妃果然不再开口。
简王又对顾瑾之道:顾小姐的医术,传承顾氏,京里无人能及。王妃这病,还请顾小姐把把脉。
他既赞了顾瑾之,又赞了顾氏。
顾瑾之说好,站起身来。
简王也起身,把他的位置让给了顾瑾之。
顾瑾之坐下,让王妃把手伸出来。
王妃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世子妃就上前,把自己的丝帕垫在炕几上,再把王妃的手搁上前。
顾瑾之轻轻掳了下袖子,给王妃取脉。
然后又看了看舌苔。
她的脉象涩而凝,舌质黯有瘀斑。
她这样的脉象和舌苔,很容易被误断为肝气郁结的。
看完之后,顾瑾之对神se微微紧张的简王道:王妃没什么大事。王爷,咱们出去说话吧?
简王微微颔首。
他刚刚站起身,王妃突然道:这位……是谁?
声音很清晰。虽然疑huo,也不至于失礼,语气礼貌恰到好处。
她又突然清醒了些。
世子和世子妃大喜,两人忙上前,喊了声娘。
王妃宠溺微笑。
世子妃就顺便介绍顾瑾之道:这位是顾家七小姐,庐阳王的准妃。她今日是专门来看您的。
王妃仍是糊涂。
可她没有在顾瑾之面前出异样,客气道:顾小姐有心了。
她生病之后,有时候恢复了清醒,却只记得自己最亲的人。
她曾经肯定也听说过顾瑾之和庐阳王,现在却是一片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