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虽然不怎么出院门,却也隔三差五早上出去溜溜,沿着街道走走。这是他的习惯。
所以, 他看到了王府戒备森严,就问了朱仲钧什么事。
朱仲钧告诉了他。
如今看在燕山,定是有为难之事。
“今日。简王世子爷到了庐州,像寻仇的模样。我问了我娘,娘说了些往事。我突然想起来,当年我跟着我娘,去简王府吊祭。那个思柔郡主,好似说了句什么话。”燕山慢慢道。
这个,林翊知道。
那次,燕山回来就问林翊,什么是野种。
燕山也吓坏了。
因为这个,林翊才决心带着燕山出去走走,免得他将来怯懦。
“什么话?”林翊故作不知。
有些话。就是心里的刺,说出来反而叫人心里不踏实。
像燕山的事,简直空穴来风。
除了朱仲钧夫妻,就是林翊最清楚了。
当年,是林翊帮顾瑾之保胎的。
“那个思柔郡主,说我是野种。”燕山语气幽幽。“义父,这是为何?难道有什么传言,说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吗?”
十六岁的少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痛色从眼底倾泻。再也压抑不住。
“燕山啊,你就是你父亲的亲骨肉。”林翊道,“若是有人说三道四,那是心怀不轨。你还记得我当年告诉你,为什么思柔郡主要骂你是野种?”
燕山有点模糊了。
林翊教过他很多道理。
“污言秽语,叫人心乱,这是比利剑还要伤人的武器。”林翊道,“你贵为王府世子,将来风言风语更多,难不成你都要听进去?”
林翊说到这里,语气有点硬。
燕山脸一红,尴尬垂头。
可是他心里,仍留下来痕迹。
他就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你娘怀着你的时候,动了胎气。”林翊见燕山仍有点沉闷,就跟他解释,“你早产而生,你是知晓的。等你们回京之后,有人见你活泼健康,无灾无病的,怀疑你并非早产。你爹娘在京里,受太后娘娘宠爱。树大招风,自然有人心有不甘,传出来流言风语中伤你们!你若是也怀疑,真辜负了你娘生养你一场。”
而后,他把顾瑾之当年辛苦保胎的事,一一说给燕山听。
林翊是顾瑾之的保胎大夫,他最清楚细节了。
燕山渐渐听住了。
他有点羞愧。
“义父,是我不对。”燕山最终道,“您别告诉我爹娘,免得他们伤心。我以后不再胡思乱想了。”
林翊点点头。
燕山从逸景院离开的时候,眉头不经意又蹙了蹙。
这件事,到底在他心里留下来痕迹。
他又觉得,自己多疑,对不起母亲,就不敢再想。可这些痕迹,想要拂去也需要时间。
燕山把这些怪念头丢在一旁,又去了外院。
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去大门口问了问,得知父亲和二弟还没有回家。
母亲已经很着急。
燕山就进内院,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还没有回来。只怕是想把南昌府的人,安置在旁的地方”
顾瑾之倒也没有太担心。
庐州是朱仲钧的天下,他不会有事。
“摆膳吧。”顾瑾之道,“咱们先吃饭。”
一旁的彦绍和彤彤早已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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