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六郎,我犯了相思病。”他贴在赵琛耳边,低声呢喃,“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千里迢迢冒雪归京,不过是为见你一面。

赵琛没有动作,片刻后才轻轻推了推他,这一次,萧远松开了他。

赵琛转过身,细细打量这个许久不见人,片刻后,轻声询问:“何时走?”

萧远半点不见方才的模样,笑得玩世不恭:“你若不想见我,我即刻就走。”

分明千里归来的是他,现下却说这样的话,赵琛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瞧。

假山后头本是避光之所在,但如今夕阳西下,余晖斜射而入,金红的光落在赵琛身上,他有些睁不开眼。

萧远变换方向,替他挡了光。

“不要紧么?”他问的是,萧远就这么回来了,安肃不要紧么?

萧远十分笃定:“契丹人安分得很。”

听他这样说,赵琛却蹙眉,安分?这两个字放在契丹人身上便显得十分荒谬,现在安分,也不知在酝酿什么。

“你担心他们?与其担心他们,”萧远嗤笑,抬起赵琛的下巴,“倒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

赵琛:“……”

“你……”赵琛想说,很快就是除夕,不如留在京中,他到底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即便契丹人不会在此时来犯,萧远也不能离开太久。

“若不急着走,今日便宿在府上。”

赵琛原意是叫他好好休息一晚再走,萧远却笑了笑:“殿下留宿,求之不得,只是不知殿下要我宿在何处?”

萧远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京中,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但这是公主府,赵琛全然掌控的地方,他若不想,即便萧远堂而皇之地进了公主府,传出去的只会是:长公主召了个神似靖北王的男子入府。

萧远这样问,自然是要住他的住处,与他同塌而眠。赵琛没说什么,默许了萧远的想法。

赵琛叫人将晚膳摆在房中,又遣退了人,这同他平日里的习惯有些出入,但玉竹不会多想。

赵琛即便是一个人用膳,碗筷也不会只备一副。

玉竹精心准备的晚膳,加上汤,一共一十八道,每道菜分量不多,加起来倒也不少,两个人用也是绰绰有余。

屋子里熏着上好的银丝碳,不见什么烟火气。赵琛近来有些畏寒,玉竹大约是得了青黛的吩咐,今日也为他温了一壶酒,赵琛通常不过小酌三两杯,今日自饮自酌成了对饮,倒是多饮了几杯。

赵琛神色仍旧清明,只是面颊微微泛红,唇面氲着水色。萧远轻轻托着他的下巴:“面如桃李,艳胜三分。”

言罢,低头含住还残留着甜酒味的唇。

赵琛不知他们是如何到了内室的,倏忽间意乱神迷。

玉竹带人来收拾东西时没见着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殿下。

赵琛骤然回神,身形略微有些僵硬,想起身去拉床帷,拉上了,玉竹不会进来查看。

萧远却偏不如他的意,放在赵琛腰上的手用力,将人牢牢扣住,赵琛便动弹不得,他抬眼看去,萧远一脸玩味地瞧着他,丝毫不惧叫人撞见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殿下?”

大内的女使个个都是步履轻盈,行动间不闻什么声响,赵琛听不见脚步声,只能听出这一声比方才近了许多。再走几步,玉竹便能清晰看见此刻床榻上交叠的两个人影。

玉竹转角走进屋内,便瞧见了微微晃动的帷幔:“殿下?”

萧远在最后一刻松开了他,赵琛起身以他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称得上仓促的速度,将微妙放下,只是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萧远不知何时也起身站到了他身后。

赵琛回身时,正退进了他怀里,耳垂上传来湿热的触感,紧咬着牙关才克制着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仿佛又是白日在园子里的样子,赵琛背对着萧远,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萧远吃准了这一点,上下其手,愈发肆意。

玉竹走进屋子,只瞧见沉沉的帷帐,哪里能知道后头是这样的光景,料想赵琛已是歇下了,便放轻声音:“殿下今日这样早便歇了么?”

“……嗯。”

赵琛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一点鼻音,似乎是困极了。

玉竹只当是他今日出门有些累了,若非生病,赵琛少有叫人守夜的时候,便也不多问,轻声告退。她一走,萧远便学起了她方才的话:“殿下今日歇得这样早,可要臣伺候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