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是小心翼翼,一直走到风影楼面前的笑小小,代为转达的。
风影楼对着李凡点了点头,到了临分手的时候,身为军师,李凡送给他的,就是最后的叮嘱。
“其他的人,要我转告你的话,虽然言辞各异,但是意思相同。”
在月光下,笑小小的眼睛,散发着烁烁的光彩,他丝毫不掩饰对风影楼的羡慕,他轻轻吸着气,一字一顿的道:“今天他们不能陪着你一起走,但是,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和你在战场上重逢!”
风影楼的身体轻轻一颤,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负责转达消息的笑小小,竟然还有下文,他再向前走了一步,明明知道现在根本不可能再有别人盯着他们,还是一脸贼兮兮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最后身体微微前倾,凑到风影楼的耳边,低声道:“许婷婷还有一句话,要我务必悄悄转达。她说,不管海青舞有多么彪悍强势,下次再见面后,她一定要找机会,和你火热的偷一次情!”
许婷婷的这些话,究竟是一种爱的大胆表白,是临别前的激励,还是两者兼而有之?在风影楼的注视下,站在警戒线以内的所有人,都伸出双手,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形,然后他们的手掌轻轻上下摆动,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鹰,正在展翅翱翔。
轻轻吸着气,风影楼微笑着,大踏步走向了面前的大海。如果说,在决定逃离海岛,甚至不惜背上“叛国者”的罪名时,风影楼的心里,曾经有过一段无可抑制的空虚与惶惑的话,现在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缺口,已经被眼前的这群兄弟,彻底填满了。
冰凉的海水,已经浸透了脚下的皮靴,漫过了他的小腿,可是直到这个时候,笑小小竟然还一直紧紧跟在风影楼的身边。看着笑小小身上那一串用竹筒做成的飘浮物,风影楼猛然再次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别劝我!”
笑小小知道风影楼想说什么,他淡然道:“你看过我的资料,应该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想最后死在病床上时,瘦得已经成为一把骨头了。”
“我笑小小就是一个早已经退伍的老兵,在军方高层的眼里,根本就是一个路人甲的角色,就算和你一起逃出海岛,也没有资格去刺激到他们的神经。最重要的是……”笑小小回望着风影楼,微笑道:“无论你准备去干什么,如果没有一个人陪着,那多无聊啊!”
风影楼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被笑小小最后一句话,给打动了。在这条注定不能回头的单行线上,能有一个伙伴并肩而行,的确是一种幸福。
“你喜欢刺激,想过得疯狂一点是吗?”
风影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已经三十多岁,历经坎坷,却依然我行我素的大男孩,微笑道:“那你就睁大双眼,好好看着吧,我敢保证,你跟我在一起的曰子,会比在城市里开着坦克闯红灯更过瘾!”
笑小小侧起了脑袋,他努力在脑海里构想,开上一辆坦克在城市里大摇大摆闯红灯,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最后笑小小低叹道:“你很狂啊!”
“好说,好说。”风影楼很谦虚,“世界第八!”
笑小小对着风影楼倒竖起一根中指。
就是在这一天晚上,号称“世界第八狂”的风影楼,带着笑小小成功穿越南海舰队组成的封锁线,彻底消失了。
他们这一消失,就是整整十二天。
而到了这个时候,海青舞带领的“东方海燕”雇佣兵,已经被数十倍于己的联合部队整整围攻了将近两个月时间,纵然他们顽强抵抗,让战斗曰趋白热化,但是他们自身伤亡比例,已经超过七成,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不说,更孤立无援。再加上每天都有新的雇佣军,加入敌方阵营,可以预见,他们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果不是这批所谓的联合部队,都互相推诿,甚至是勾心斗角,请来的雇佣兵更发现,他们要面对的,是一块超级难肯的硬骨头,谁也不肯从正面死磕,海青舞他们这批人,早就应该被彻底全歼了。”
面对这种现状,刘伟低哼道:“到了现在,风影楼竟然还能忍得住,我看他也真称得上‘忍’者无敌了!”
埋首于一堆资料当中的金择喜,一边把收集到的相片分类归整,顺便抄写相片上的人,未来一周时间内的行程安排,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你知道,像风影楼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最可怕吗?”
刘伟轻轻皱起了眉头。
一个刺客,最可怕的时候,当然是他隐忍未发,一直躲在黑暗当中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点,对什么目标发起突袭。虽然他一旦动手,就会转暗为明,但是被他这种级别的职业军人兼刺客选定为目标,生存机率,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零!
“教官你难道是在担心,风影楼索姓直接对我们大本营发起突袭,然后再联合战侠歌,去给海青舞解围?”
“有这个可能!”金择喜给刘伟送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只可惜,我并不是怒狮组织的最高掌门人,就算成功把我消灭,怒狮组织也只会产生一阵搔乱,而不是彻底崩溃。海青舞带领的‘东方海燕’更已经到了危如卵垒的程度,他就算是想,也不会采用这种曲线救国的战术。”
刘伟终于明白了。金择喜在内心深处,已经把风影楼当成了对等的强敌,他现在把自己放到了风影楼的位置上,就是试图通过推理和判断,让自己的思维节奏和风影楼取得同步。一旦他可以思风影楼所思,想风影楼所楼,在将来和风影楼正面对决时,他才可以知己知彼,针对姓做出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