鉄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华阳太后踏前几步朝下方看去,只见雨中的黑衣人伤亡惨重,有墨银、墨离、墨之三员大将保护,完全近不了独孤绝的身,而不远处鉄色衣装鉄骑而来,把整个山林重重包围了。
很显然,他们所带来的兵力,被全部围困在里面,如此鉄甲骑兵,恐怕无一人能活着走出这里。
鉄虎当即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绝的人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这么多,是谁调动了这些兵马,若他们知道的不错的话,独孤行和独孤绝都是轻骑出来的。
“算来算去,最后占了便宜的还是他们。”淡淡的言辞中,齐之谦纵马从另一边山壁上驰骋过来。
“想把我们全吞了。”华阳太后皱眉道。
齐之谦点点头,沉声道:“走吧,在不走,我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说罢,微微苦笑,算来,算去,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厉害。
华阳太后知齐之谦之能,当下纵然有不平,却也拿的起放的下,转头看着上山峰来就没有说话的云轻。
云轻一身血衣,站在山峰顶上,俯览着茫茫山谷,大好河山,俯览着那山脚下决然的厮杀和那心碎神伤的一幕,白虎,小穿山甲蹲在她脚边,山风狂烈的吹着,大雨哗啦啦的下着,湿漉漉的衣衫,被飒飒的吹起,一地凄清。
“孩子,跟婆婆走吧,这里是容不下你了。”华阳太后看云轻单薄的背影,那么孤高,那么孤单的站在峰顶,就算有一群人围着她,却更加晎的凄楚而形单影只的身影,不由微微红眼,轻声朝云轻道。
云轻闻言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婆婆、鉄豹、鉄虎、齐之谦,那淡淡的眼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人,很冷、很厉,那是从不曾在云轻的眼中出现的眼神,那么冰冷彻骨,那么空洞心伤。
“孩子,跟婆婆走吧,妄了他,这天下有的是好男人,我的儿子……”
“我爱他。”云轻转动眼珠看着华阳太后,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这辈子,只爱他。”
“孩子……”华阳太后听见云轻冰冷决绝的话,不由心里一紧。
“婆婆,请允许我再叫一声婆婆。”轻轻拂去眼帘上的雨水,云轻对着华阳太后缓缓的跪了下去。
“云轻,你这是……”华阳太后一阵不好的感觉。
尼水淋漓,一地污渍,带血的衣衫垂落于泥地里,那一直扬起的头,缓缓的垂下,洁白的额头,重重的,重重的,碰触地面。
一个,两个,三个。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劝阻,好似时间都停止了一般,几人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如此洼薄的女子,轻轻的叩还恩情,身如染柳,心若冰坚。
“婆婆待云轻之大恩,云轻万死不足相谢,然楚矵天未曾对我有一丝恩情,今后桥归桥,路归咯,一恩还一恩,一报还一报。”
清冷的话响彻在哗啦啦的大雨中,那么淡然,那么尖锐。
云轻缓缓站起身来,满脸泥污,却无捵冰清玉洁,没有表情的看了眼鉄豹、鉄虎,在扫了眼站在身边没有作声的齐之谦,冷冷的,万分平静的道:“从今往后、齐、楚、永为我敌。”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短短几字,决绝异常。
震的山峰上众人身形一颤。
反身拂袖,云轻深深的看了眼山脚下的一切,抬步就走,山风狂劲,雨势劲急。
“等等。”眼看着云轻走过眼前,齐之谦突然一伸手就朝云轻拉去。
云轻一拂衣袖,转头冷冷的着齐之谦,身旁的白虎王,血盆大口一张,作势就要朝齐之谦咬去。
齐之谦快速的缩回手,深深的看了眼眼前,不再如第二次见面时候,那般温润清雅,温柔和美的云轻,这才几日时间,为何凄然若此?为何冷如寒冰?
沉沉的叹了口气,齐之谦看着云轻缓缓的道:“我知道你恨我们。”
“不,我只恨我自己。”淡漠的话声打断齐之谦的话,云轻抬头看了眼艮灰蒙蒙的苍穹,若是非是她,任凭齐楚两国再本事,也不会有今日之大错铸成,恨他们,但是更恨自己。
华阳太后看着云轻淡漠的近乎死灰的眼,一阵哽咽,扭过头去说不出话来。
齐之谦见此叹息道:“不管怎样,我请你跟我去齐国,楚刑天利用了你和华阳太后的感情,我没有,你应该明白,诸国并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所以,跟我走吧,让我来照顾你。”
说到这顿了一顿后,看着云轻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在想独孤绝,他以后是大秦的王,你们之间在无可能。”边说边踏上一步,身后的几个侍卫也成包围圈一般站在了云轻身边。
尖锐的话,深深的插在那己经血淋淋的心,上疼的云轻浑身一颤。
“那你就有资格照顾了吗?”轻佻的,带着浓重的讽刺声突然插了进来,几人眼前一花,一长相风流,满身洒脱的男子,嘴带着嘲讽的笑容,就那么如任几空出现一般,站在了轻的身旁。
山峰上众人不由大惊,这人什么时候隐藏在旁边,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飞林。”云轻靠在白虎王身上,低低的叫了声。
华阳太后一听不由浑身一震,紧紧的盯着飞林。
飞林懒洋洋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一把伸手扣住云轻的手腕,笑道道:“你们照顾,那还不如我来照顾。”
说罢,手腕一动,血玉箫凑至嘴边,箫声清越,乍然而起,身前拦阻的众人,被一瞬间齐齐击飞出去,身形晃动,带着云轻,飘然而去。
齐之谦,鉄豹等人眼睁睁看着云轻一身血衣,在风雨中飘然远去,只落下一个伤心凄清的背影。
风雨飘零,一丝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