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吕雯玲用虚张声势之计,折腾了半日,却不见倭寇分兵,知道此计不成,忧急如焚。不一时,孙权引后军都到,孙休迎上,述说备细。孙权道:“兵法云,虚则实之,又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倭寇不肯分兵,分明是料我兵少,不敢力攻,我等偏偏击其侧翼,其心必乱!”孙休大喜道:“父亲之论甚善!”
于是三人商议,孙权引兵一千,冲倭寇左翼;吕雯玲引兵一千,冲倭寇右翼;中路留孙休并一百名士兵继续佯做呐喊扬尘,以为疑兵,制造声势。孙权分派完毕,与吕雯玲各引一支兵,分两路杀入敌丛。
倭寇正全力攻山,怎么也想不到身后这支小军居然有全线攻击的勇气。孙权、吕雯玲两支兵虽然人少,却如两把尖刀,瞬间锲入倭寇阵中,撕开了两个口子。早川在中军闻报大惊,刚想分兵去阻截这两支兵,忽然又听说正南中路烟尘滚滚,似乎还有台湾大军埋伏待命。早川不知道只是孙休的疑兵,只听得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支那人哪来的这么多人马?”一时举棋不定。
正犹豫间,只听得土山上震天动地呐喊,急忙命人去问时,回报说:“吕布那个女儿单枪匹马,已经撞破包围杀上山跟吕布相会,带着山上的台军从刚刚打开的口子杀了下来!”早川大惊道:“若容吕布跑掉,真正是放虎归山!决不能容忍!”连忙传令,所有单位全线向本阵右翼压上,无论如何要截杀下这支军马!
却说吕雯玲杀得满身血污,冲上土山,身后掌旗兵卒高高举起吕雯玲旗号,山上吕布看得分明,大喜道:“救兵到了!儿郎们随我冲!”往着大旗举起的方向杀去,果然冲开一条血路,与吕雯玲合兵一处。吕雯玲会得父亲,欣喜万分,粲然一笑,丽如春花。吕布心头温馨,只觉得女儿十几年中,便是此刻最为美丽动人,忍不住又想起貂禅,心中微微辛酸。父女相会,刚要引兵杀出,却见黑压压一片倭寇掩杀上来,远处倭寇旗号大动,眼见是全线往此处压上。父女两人及众台军顿感压力陡增,大是吃力。
吕布见情势不好,果断的对吕雯玲道:“事急也!不可力战。贼人倾全力围杀我等,本阵空虚;我亲率勇士去冲突他的本阵,威胁敌主将,敌人必定将兵力回缩,玲儿你便可以趁势将大队人马带出包围圈。”吕雯玲急道:“不可!父亲是三军主将,台岛屏障,岂能再去涉险?还是父亲你带大家杀出去,我带一队人去冲敌人主阵!要死,女儿去死!”吕布笑道:“痴儿,痴儿!你武力不足,战力不能持久,根本对敌主将本阵构不成威胁,你去了只是白白送死,于事无补,只能我去!我吕布一生乖戾,累人累己,早该从你母亲与地下了;况且我形孤影单,年近七旬,死何足惜!更何况……”吕布说道此处,眼中寒芒暴涨,大声道:“……更何况我还未必便死,任何人要杀我飞将吕布,且须先问过手中妖戟!”大呼三声,引着数十骑,猝然杀入敌阵,血浪翻飞,转眼没入人海。
早川正在准备随大队杀向右翼,突然听见阵中倭寇尖叫之声四起,十分清晰刺耳。刚要命人去查问时,远远得看见杀来一人一骑,戟如毒龙,人若神魔,不是吕布是谁?只吓得肝胆俱裂,心想全军正在向右翼调整,以吕布的战力,倘若被他杀入本阵,自己身边这区区百十人如何能挡得住恶神一样的吕布?只得大呼传令,命本阵收缩,围杀吕布。
却说吕雯玲目送父亲杀入敌群深处,眼中含泪,引着台军大队,奋力向南突围而去。不多时,倭寇果然阵形回缩,吕雯玲等趁势脱围而出。那边孙权父子见大队已经杀出,急忙脱出包围,前来会合。劫后重生,众军各各欣喜。只有吕雯玲心中焦急,不住往敌阵核心方向望去。
孙权问清吕布还在阵中,大惊道:“奉先公纵然神勇,终究是血肉之躯,一人之力,如何当得千万之众?我等可速速再杀入救援!”话音刚落,吕雯玲已带了一队奋力冲突而去。不过多时,众人多已带伤,不得已只得退回。孙休也带人上去试了一回,无奈此时倭寇合围之势已成,双方众寡悬殊太甚,根本无法杀入。
吕布厮杀大半日,早已人马皆疲,全凭一股信念支撑,知道女儿及众台军已然脱围,心中一宽,如万斤重负一起都卸下,再也支撑不住,手中慢得一慢,背上中了一枪,眼前一黑,几乎落马。一瞬间,貂禅临终时凄美的笑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忍不住放声大呼道:“我吕布今日死矣。貂禅啊貂禅,为夫终于不负你之所托,战斗至死,死得其所,顶天立地!你在天有灵,奈何桥上且慢行,为夫来了!”回手一戟,将背后偷袭自己一枪的倭寇连肩带背,砍做两段,仰天散发,厉声怒吼,声震山岳!马前马后倭寇听了这吼,人人面如土色,胆小者肝胆欲裂,登时闪开一片空地,面面相觑,都道吕布临死奋力一击,必然石破天惊,哪个吃了豹子胆,敢上去拿自己性命换这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