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墨轩≯】 “咳咳……”方展宏咳嗽了两声,看着谢韵柔那样,心里苦笑,知道这大小姐是脸皮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操之过急了,这么“押”着她来向老李道歉,是不是过于刻意了,也难怪她为难。
可是没办法呀!她能等,小小的眼睛真的不能再等了。
想到这里,方展宏只好勉为其难的看了看老李,思索着开了口,道:“恩……李……李爷爷,其实我们今天……”
“哎哟,可不敢!”老李有点惶恐的在椅上半欠了欠身,连连摆手道:“可不敢这么叫。您是柔柔的老师,怎么好这么称呼,折福折福了。”
方展宏笑了笑,连忙道:“敬老尊贤是应当的。您老就别客气了!更何况,今天来,真是有事相求。”
“哦?”老李讶然皱了皱眉毛,连忙收起了手里的煎饼,有点忐忑的问道:“是不是柔柔她在学校……”
“不是不是,”方展宏连忙解释道:“其实,是这么回事……”
谢韵柔耳边隐约听见方展宏和老李在说着什么,可是她浑然没听清,只是看着墙上的照片有点出神。
看着这些照片,就好象把自己十八岁的人生重新走了一遍似的——真不知道老李是怎么弄来的这些照片,有很多自己的相册里都没有,有些事甚至自己都淡忘了……
比如这几张小时候学舞蹈时的照片……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地自己还真是挺娇生惯养、挺无法无天的。记得从前学芭蕾的时候。立了几小时脚尖出来,总是嚷嚷着让老李背,说是自己的小脚丫累坏了,连地都不肯沾,一步都不肯自己走。
最离谱的是,那时候因为知道跳完舞回去,一到家妈妈就要逼着练钢琴,为了躲懒从不肯坐车回家;一会儿说公车挤,一会儿说出租车汽油味大……于是,宠溺着自己的李爷爷每次都笑呵呵的背上自己。从东城区文化馆一路走回家来……
想起小时候。对于北京的记忆,那四月的飞絮五月的落花,还有沿街叫卖地驴打滚、糖葫芦……这一切似乎都是和李爷爷那宽厚结实地背联系在一起的——骑在他的背上,高高的。吃着零食逛着街,使劲拖延着时间不回家……这些。好象就是自己被枯燥地学习堆砌的童年里最鲜亮地回忆了吧?
印象中李爷爷非常强壮。背着自己从来不用歇腿,一气儿走到家里——唯一记得有一次,那天李爷爷很反常,走一段歇两回;自己一开始也没在意,落得多吃了好些零食,因为一停下来自己就闹着让他买吃地。
一直到第二天,ォ听保姆说,李爷爷整个踝骨肿得象馒头一样——原来在送自己去跳舞的路上。他不小心崴了脚。却还坚持背着自己回来,结果险些把自己弄瘸了……
“唉……”谢韵柔想到这里。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正在和方展宏说话的老李,看着他佝偻的身形和那些苍老的皱纹,忽然眼睛一热,心里抑制不住的酸楚起来。
现在的李爷爷,大概永远再也背不动自己了吧!
这个孤独地沉默地老人,几十年如一日的住在这个小小地简朴的近乎简陋的房间里,看着自己的照片,把自己当作最亲最亲的亲人和晚辈来疼爱……
“李爷爷。”谢韵柔吸了吸鼻,走到老李的身边,打断了方展宏和他的谈话,轻声道:“原来这些照片,您全留着
老李笑着抬起头,兴奋的道:“是啊是啊!你还记得不记得那张,你看,就是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