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疏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故事一般,继续道:“后来我在上山砍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我心里就有了一个主意……我把它们捋下来,塞进衣服里,就当棉花那样……还挺像的是不是?我就自欺欺人地觉得暖和了好多。”
“然后有一天,江洋深让我给他牵马,他嫌我动作慢了,一鞭子打过来,芒花飞得满天都是。”江云疏抬起头,看着满眼纷飞的雪白芒花,道,“那时候正好是雪天,芒花就和雪一样。”
“他那天竟然只打了我一鞭子,就停下了。我当时就觉得,这芒花一定有某种魔力,可以阻止他打我。”回忆起自己当初的天真,江云疏轻笑一声,“所以后来,我看到芒花,就使劲往衣服里塞,把它当救命符……”
“咳……”
无望关心的却不是芒花,听到他从小衣不蔽体还要辗转于人鞭挞之下,只觉得心头钝痛,双手紧紧握拳,蹙起眉头。忽然听得身旁的人轻轻咳了一声,无望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身上,道:“外面风大,暂且寻个洞穴安身。”
江云疏点点头,起身跟着无望走。
无望一路往山林深处,找了一处隐蔽的石洞,自己先进去查看一番,确定安全后,方才请江云疏进去。
江云疏走进洞内,找了个角落,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台上,虽然裹着无望的外衣,却仍瑟瑟发抖,看起来冷极了。
此时夜色已降,无望起身去洞外拾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和落叶,用最不擅长的火系法术在洞中生火,试了好几次,火灭了好几次,方才勉强成功。
看着无望那生疏笨拙的模样,江云疏不禁微微一笑,帮着他一起往火堆里添了些树枝。
无望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接过江云疏手中的树枝,道:“您坐着,让属下来就行。”
生好火后,洞中一片明亮,也渐渐温暖起来。
无望喜冷畏热,坐在了离火堆较远的一边,眼神却寸步不离江云疏的身上。
江云疏逼着火堆坐着,又裹着无望的衣服,却还是咬紧牙关,浑身颤抖不止,唇色微微发紫。
无望隐约感觉他身上有些不对,起身走到江云疏面前蹲下,抬起头,担忧地问道:“君上,您怎么了?”
“寒毒而已。”江云疏抱着膝盖紧挨火堆而坐,半张脸映着橙红的火光,瑟瑟发抖道,“没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