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短暂的一生几乎都耗费在了学业之上,现在让他再去抱着经史子集回一次炉,他还真不太愿意。
最主要的是,没有认同感。
不得不说,儒学确实是一门高大上的学问,至少指引了华夏两千多年的文明走向。但它再怎么高大上,也只是一门的哲学。
以后世科学的眼光来看,儒学可以当做信仰,但却无法真正的认识这个世界,解读这个世界。指望着一门哲学,一种信仰就把全天下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现实吗?
显然不现实,而且还有些幼稚。
另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那个要把他引入汉学殿堂的人是范仲淹。
以范仲淹的学识和名声,用十年时间把唐奕送到那个权力中枢显然不算什么难事。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唐奕才一时无法释怀。
此时唐奕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老人。
现在是庆历六年,还有六年的时间。六年之后,这位忧国忧民的老人将走完他辉煌的一生。
他的政敌用权力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慢慢地把老人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在马车上时,知道对面坐的老人就是范仲淹,唐奕兴奋的什么都忘了。自然是范老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但是现在,逐渐冷静下来,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这位老人可以向一个刚刚结识一天的蒙童许下一个锦绣前程,不是因为善,更不是冲动。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爱国。他在这唐奕身上看到了希望,大宋的希望。
但是,唐奕却很清楚,大宋的未来,也许并不在朝堂之上,范仲淹的未来,也不在朝堂之上。
昏昏愕愕地想了一路,唐奕终于回到了唐记食铺。
一进店,就见马家三口,还有六婶全都等在那里,就连孙郎中听说了这档子事儿,都凑了过来。
“怎么没生意?”此时正是晌午客多之时,但唐奕发现,店里除了他们五人,空荡荡的。
“哪还有心意顾及生意!?”孙老头儿心急火燎地呛道:“马老三魂儿跟着你飞到张家去了,我索性就劝他收了。”
“快说说,兀那张老头什么态度?”
马大伟也崩不住了,颤声道:“大郎可有”显然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唐奕上去拍了拍马大伟的肩膀,“生意还是要做的,不然哪养得起张四娘。”
“媳妇还没娶回来,哪还管什么生意!?”孙郎中甩脸道。随即着着唐奕似笑不笑的样子,不由一怔。
“啥意意?有戏?”
马大伟闻主一惊,眼中多了几分神彩。
唐奕则回身对六婶道:“婶子,帮着选个好日子,把大哥的庚贴送过去吧!”
“成了?!”众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唐奕一撇嘴,臭屁道:“我都亲自出马了,哪有不成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