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首情意绵绵的好诗出世,自然引得城中百姓无不探究一二。
事逢大比之年,百姓们还以为是哪个新科举子佳句偶得呢,也只有少数的上流人物方知这首最先是从武三思的二公子,武崇训嘴里传出来的。
话说几天前,武二公子回到府中,不停地念叨着这首诗。
偶然之间,被其父武三思听了去,还以为是自家儿郎所作,甚是高兴。
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武三思怎能放过?自然推波助澜,使得此诗在京中传开。
传播之广,连宫中的大周天子都有所耳闻。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如今的武则天已然是七十四岁高龄,虽也是操劳国事,可是人老子性情也就慵懒了起来,三五不时,却是也喜欢品诗赏舞之类的雅娱之趣。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呵呵呵。”老太太摇头苦笑,“崇训这孩子怕是痴了心智,这种诗也作得出来,却是难为他了。”
“不过,确是好诗。”
笑着看向上官婉儿,“看来,倒是是长进了。”
上官婉儿附和一笑,“可不是吗,这样的好诗臣妾都要自叹不如呢。”
“哦?”武则天意外地一疑,“婉儿真这么想?”
要知道,上官小婉别看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可是这丫头却是有真本事的,号称是大唐第一才女,诗书文章还从没见她服过谁。
今日能说出这种话来,却是不容易的。
“回禀陛下!”上官婉儿恭敬作答,“却非虚言,说此诗位列千古亦不为过,婉儿自问是作不出来的。”
“嗯。”武则天笑了,仅凭上官婉儿这一句评语,老太太对武崇训的喜爱又增了几分。
突然话锋一转,“你说,安乐与崇训两人合不合适?”
“”上官婉儿一阵无语,心说,看来老太太已经有赐婚之意了。
柔声道:“陛下有意撮合,那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上官小婉话锋一转。
“臣妾倒是听说一点别的传闻,好像近几日,安乐公主与一个蜀中举子走的颇近,怕是动了心思。”
“是吗?”武则天不以为意,“坊间虚言,不足为信。”
就算是真的,老太太也没当回事儿啊!
一个举子,就算再有才气,也配不上安乐的,老太太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李裹儿和武崇训到底能不能成。
要知道,李显和武三思若是结了亲家,对老太太来说确是好事。
想到这儿,“来人,宣武崇训觐见。”
说干就干,武老太太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过了有一会儿,武崇训应旨而来。
进殿见武则天歪躺在软榻上,立时心中大定,知到非是什么朝廷政事,而是亲人之约了。
憨笑着拜上一个大礼,“侄孙崇训,给皇奶奶请安呢!”
武崇训长的眉清目秀,模样就招人爱,武则天自然也是喜欢。
笑着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好嘞!”
武崇训乖张的应下,大大咧咧地就坐下了,“说吧,您老人家是不是想侄孙了?这才叫崇训进宫的吧?”
武则天白了他一眼,却是一点都不生气。
有心问他与李裹儿相处如何,用不用皇奶奶帮你一把?却是不能上来就直说。
只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那首诗来,“朕听说,你最近长进了??作了一首好诗?”
如果武崇训回答是,那老太太就能把话头引到诗中情意,还有他和李裹儿之间的事情上。
可惜,武崇训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比较实诚。
“皇奶奶是说那首《锦瑟》?”
“正是。”
武崇训一撇嘴,好不失望,“不瞒皇奶奶,侄孙倒希望那是我作的。可惜,咱没那个本事啊!”
得!
武崇训这么说,武则天就聊不下去了,没法往李裹儿那引了啊!
疑声道:“不是你?坊间不都传是你作的吗?”
“真不是。”武崇训道,“是从侄孙这里传开的却是不假,可是诗作的主人却非侄孙。”
“那是谁?”
“开始我也不知道是谁,后来多方走访,方知诗的主人可能是莘州举子穆子期。”
“哦?”
莘州举子穆子期?
那不就是长路镖局里的那个“书生”?
而且,老太太马上联想到刚刚官上婉儿提到的那个传闻:与一个蜀中举子走的很近
难道就是这个穆子期?
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那穆子期写这首《锦瑟》,又是写给谁的?”
没想到,武崇训以为是问他,苦声作答,“写给安乐公主的”
“嗯?”
武则天先是一愣,随之心绪飞快地思索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高居皇位的大周天子。
良久
“崇训啊”
“侄孙在!”
“朕累了,你且回去吧,改日再来陪朕。”
“好!”武崇训没心没肺地应下,躬身一拜,“那皇奶奶保重身体,侄孙告退!”
说完,转身出了武则天的寝殿。
“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