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母子间还是会起一些冲突的,想做个什么都顾虑周全的明君有时就要无情顾全大局,他为此驳回过太后的面子,还对太后说过后宫不得干政这话。
他记得太后那时的眼神,有些受伤有些难过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复杂愤怒。可他却不愿意退让,母子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他舅舅林萧曾说过,他母亲年轻时也是有着张扬任性的性子,自打入了宫一直活在景帝的阴影下,性子一下子变极为低调,人也变得相当克制。
成了太后,终于没有人压在头上了,便想要活的自在些。
那时他反问林萧说道:“母后想要自由些,那只能朕退让吗?朕身为人子,对着母亲是可以退一步,可朕也是皇上,朕总不能因为她是朕的母亲便事事退让。舅舅总教导朕如何成为一个明君,明君任人任才不任亲。”
林萧默然。
太后对齐君慕期望极高,他没有成为皇帝时心里盼着为他各种策划,想让他成为皇帝。当他真的成了皇帝,她成了太后,得到了权势,享受着帝王的敬爱,后宫所有人的巴结,她知道了父皇在位时说一不二的快乐,又变得贪心起来,又想让他听话。
可他骨子里到底是流淌着一半景帝的血,一辈子没办法做一个听话的傀儡。
现在倒是好了,重走一回当年的路,他对太后的态度已经变得冷漠不在乎。或者说,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淡漠起来,他只想让自己过得开心。
什么明君,什么暴君、昏君,他统统都无所谓。
年轻的皇帝躺在床上,眼眸紧闭,人生病时总是脆弱的是无助的,帝王也不例外。
太后看着有些心疼,难得温情的亲自喂他吃下药,等齐君慕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时,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太后收起眼中的爱意,她吩咐宫人照看着生病的皇帝,在宫女如燕的扶持下离开了偏殿,白封跟在她身后。
太后回到主殿前厅坐下后,白封恭敬的站在一侧道:“太后不用担心,皇上已经发了汗,微臣再开几副药,皇上喝下就会没事的。”
这种有把握的事,白封自然说的坚定。
太后点了点头,眉眼间虽然还有些忧心,到底不再慌乱。
太后望着白封,语气冷然:“皇上病的事白御医先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