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没有回应,不过,兰斯所说的那间屋子,他自然是有印象的,因为那里住的就是他的房东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就像苍蝇臭虫一样,整天骚扰膈应着周围所有的人,虽然谁都知道他们是极端自私无耻的小人、唯恐避之不及,但由于他们的行为在法律上往往都无法处置或只有轻微的处罚,所以他们仍能自由自在地四处传播恶臭的毒汁。
赫尔的房东,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色老头儿,收房租时跑得贼快,但房子出问题了就各种推诿从来不帮解决;他无视、甚至掩盖各种安全隐患骗人入住;他在账单上作假、在女房客屋里藏针孔探头、趁房客不在进屋偷东西或做些猥琐的勾当;他欺软怕硬,在那些地痞流氓面前畏首畏尾,然后将气出在那些老实的房客和刚进城的乡里人身上;他极端好色,从勤工俭学的穷学生到带着小孩艰难度日的寡妇都被他骚扰过,动手动脚那是家常便饭。
没有人把他当人看,但有时候,为了生活,人们不得不跟这种臭虫打交道。
你不回答也行,毕竟你现在还在怀疑我是fcps的探员对吧?呵呵兰斯等了几秒,再道,总之,我想请你现在立即走到那扇可以看到你房东家的窗户那儿,朝他屋里看一眼。
闻言,赫尔还是没有应声,但他在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朝着卧室去了。
赫尔的公寓不大,除开卫生间,里外就两个房间,他很快就走到了卧室的窗前,将窗帘拉开一道缝隙,朝着他房东的那间屋望去。
此时,他的房东正好在家;这抠门儿的老鬼对自己也很吝啬,这么热的天也不开空调,愣是把窗户全开着,坐在窗边吹电扇。
就在赫尔的目光锁定了房东的两秒后,突然
嘭!
伴随着一道刺目的白光,那屋里发出了一声巨响。
纵是隔着一条街的宽度,爆炸的震波仍是将赫尔家的玻璃都震出了裂痕。
待火光和浓烟升起时,赫尔已被惊得连退数步,踉跄地靠倒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
无良房东常年掩盖安全隐患,最终因老化的煤气管道破裂暴死家中,所幸爆炸发生时周围租客都不在家、爆炸也没有对大楼的整体结构产生影响导致坍塌这一刻,身处隔壁的兰斯用一口播音腔念了这几句,再恢复正常的语气道,这样的一段话出现在各大地方媒体的版面上,想必会让人很多人觉得非常得顺眼。
赫尔听到这儿,转头看向兰斯,沉吟道:你事先已经预料到了我会提防你是卧底探员,所以为了能快速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就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在一个我认识的平民的家里放了个炸弹?
啊,正是如此。兰斯一边收起引爆用的手机,一边用轻松的口气回道。
那我要是从一开始就相信了你,没有提防你是卧底呢?赫尔思索数秒,又问道。
没什么区别。兰斯耸耸肩,对我来说这就跟用鞭炮去炸屎一样,安都安好了,不引爆可惜了啊。
我还以为,你赫尔话说一半,把那半个你字吞了回去,改口道,呃您只杀那些罪大恶极的人。
你所谓的‘罪大恶极’是怎么定义的?看他们的所作所为在法律上来说应该判什么刑吗?兰斯冷笑道,呵若按照那个标准,你的房东应该安然无恙地继续着做他每天都在做的那些勾当,而你和我,都应该去死不是吗?
赫尔无言以对。
既然你已是‘酆都罗山’的一员了,就放下你以前的那套标准。兰斯接着道,记住‘酆都罗山’代表的,不是联邦的制度,而是那套制度之外的正义。
我们管的,是法律不管、或者管不了的人;他们或是被制度保护着、或是因为没有威胁到制度本身所以就被无视和放任
所以,我才不在乎住在对面的那个老杂种在法律上的量刑是多少;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令人作呕的混蛋,没有他这个世界会更好,许多善良的人也会因为他的死而感到快慰或至少松了口气。
我不需要去搜集一堆很可能根本无从获取的证据,然后跑到一个充斥着虚伪和的地方跟一群西装革履、趾高气昂的伪君子扯淡,顺便还要去讨好十几个自以为自己很重要实际上屁都不是的傻逼。
我,判官就是一种制度,是在你所知的那套标准之外的、之上的另一套制度,你最好快点儿习惯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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