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而已吗?她开口说了句话。
纵然视线范围里没人,但冼小小很清楚,自己在这个空间里说的每句话她的那个对手都能听见。
事实也的确如此,德蕾雅在其话音未落时,已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但见,遥远的天际,忽有一片黑色的物体正在靠近,远远看着好似是大量的虫群,但若细看就会发现全部都是导弹。
那如蝗虫般密集的飞弹,数量至少得以万计,且全部都朝着同一个目标点飞行,但完全没有互相碰撞的迹象;在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出现这种景象,在这个空间,却是可以轻易实现的。
冼小小望着那些逐渐逼近的弹头,神情一肃,随即抬起一手,开始集中精力催动自己的念动力。
她曾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主角可以用这种方式停住射向自己的密集弹幕,而她现在要做的正是类似的事情。
不料,就在她的注意力放在飞弹那边的时候,天空中又射下了七八道白色光柱,交错着击向了她的所在。
这一瞬,由于冼小小的分神,她周身的防御力场有所减弱,在这些足以撕裂大地的光柱冲击下,那力场上现出了裂痕
我知道天老板也给了你一本书,你拿到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在明知我已掌握心之书的前提下,依然要实施今天的行动。
当冼小小和德蕾雅在那特殊的空间中激战之时,另一方面,姬珷和子临,则通过各自手上的心之书,展开了这样一番对话。
既然大家都知根知底,我们又何必要再交谈呢?子临道。
问得好,因为我这儿还有些你不知道的推论。姬珷道。
那怎么可能呢?子临道,你的推论,在我手上的这本书上,都明明白白的写着呢。
那如果我告诉你姬珷道,你在你那本书上看到的东西,和我在我这本书上看到的东西,都未必是真的呢?
子临稍稍迟疑了一秒:若那样,那你岂不是把我们此刻的这番交流本身也否定了?
我并不是说我们看到的全部都是‘谎言’。姬珷道,只有部分是。
哪部分?子临问道。
当然是天老板希望骗过我们的那部分。姬珷道。
所以你是说,他能时事的去修改我们正在观看的任何一条别人的心声?子临道。
难道你觉得他不能吗?姬珷道,那你觉得他每天都在书店里干嘛呢?
子临没有回应,也不需要回应,因为他在这数秒间的思维变化,对方也都看到了。
子临这时才发现了一个始终近在自己眼前、自己却从未怀疑过的可怕真相——从一开始,天一给他的心之书,就是假的。
这本书在不受干涉的时候和真正的心之书一样,除了少数无法被观测的存在之外,这书里能看到绝大多数人类的心声;但在天一需要的时候,书里就会出现谎言,也就是天一杜撰出来的、覆盖原本真正心声的谎言。
你瞧,你已经明白了。姬珷道。
呵子临笑道,我被骗了那么久都没发现的事,你只花三天就发现了吗?
这很正常,如果你我角色互换,我一样发现不了。姬珷道,因为发现这件事的基本条件就是——两个可以被心之书观测的人同时拥有心之书。
子临又思索了片刻道:我理应无法在你观测我的时候观测你。
姬珷接着他的思绪道:因为那样你会观测到正在被观测的你自己,然后通过他再观测到我、继而再观测到你书的内容会在那个时间点上无限循环膨胀下去有别于物理学中的观测者悖论,这应该算是属于心之书的一套观测者悖论吧。
所以,天一是不可能允许真正的心之书落到两个‘凡人’的手里的子临道,呵不,应该说,他一个凡人也不会给。
姬珷道:不过,他给我们的赝品也很不错了,也正是由于赝品会隐瞒掉部分的信息,我们才可以避免悖论的出现,像现在这样互相交流。
子临道:但你还是比我高明,我曾经把撕下的书页交给过别人,并认为因为是‘同一本书上撕下来的’,所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悖论,现在想来这无疑是种自我敷衍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