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确认的一件事是,逆十字与帝国铁定处于敌对状态,而且看天一发表出来的言论,二者间应该是不存在任何妥协或回旋余地的。黑与白之间还有灰色,天堂与地狱之间还有人间。但逆十字和帝国之间的关系,就好比一对奉子成婚的夫妇,新婚后两个月立刻离婚,法院将腹中婴儿判给母亲,然后父亲在支付了十七年赡养费后发现那孩子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状况。
总而言之,2101年六月的世界,亚欧非三个战场已经爆发的战事正处于僵持阶段,进展缓慢。更大规模的全球性战争还在酝酿中,各路诸侯已是搭弓拉箭,蓄势待发。
新时代的序幕已然拉开,帝国上层阶级与全球各地人民的矛盾积累早已足够,各地的冲突开始爆发。但总体而言,这还只是一个积蓄力量的阶段,大局还在帝国的掌控之中,无战争区域的统治依旧稳定,经济也没有太大波动。
帝国方面在这个阶段是拥有着主动权的,如果应对得当,可以一举重挫各地抵抗组织的根基,在战争规模蔓延到全球以前结束一切,这样至少在下一个二十年内,都不会再有哪股势力有能力发起像样的正面战争了,即便有,也不过是早些年南非那种战斗,不足为惧。
…………
6月13日,天都,皇宫。
“难得啊,寇爵爷,今日怎会有空来造访寒舍?”茶仙的气色很好,看上去伤病基本已经痊愈,“来来,坐下喝杯茶,这茶叶是……”
“无所谓,我没有味觉,嗅觉也不是很好。”寇临哉走到茶仙对面坐下,今天他没有带葫芦,因为他知道皇宫有个规定,一般情况下访客不能把食物和液体带进来,这规定有点儿像机场,不过这儿的安检更严。
“那真是可惜了。”茶仙接道:“我奉劝寇兄少饮些酒,或许味觉能有所恢复。”其实他和寇临哉虽然同属hl,但很少有机会见面,只是点头之交,本没有必要说这些多余的话。
“殿下,我今次来,是为了跟您商讨时侍的事。”寇临哉似乎不愿再谈自己,直接把话引到了正题上。
“哦?你与时侍是朋友?”
“不算是。”
不用寇临哉做更多解释,茶仙就推断出了大致的情况:“关于时侍从星月联郡逃跑的情况,我分别读过你和卡门中将两人的报告,既然你不是他的朋友,为何要放他走呢?”
“理由有二,第一,当时我觉得他应该走,但从此刻的状况来看,我错了,他的能力并不足以改变大局;第二,说实话,我没有信心可以说服那时的时侍,他似乎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阻止逆十字的计划,生死毁誉皆可置之度外。假如他用武力也要离开,我也肯定拦不住他。”寇临哉回道。
茶仙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瓷杯。他记得最后一次和时侍见面时,也是在这个房间,时侍留下那句“你放心养伤,外面的事,我来处理吧。”依然历历在目。
“他压在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这本是我的责任。”茶仙叹道。
“所谓的‘士为知己者死’吗……”寇临哉念道:“殿下,既然你也知道时侍绝不是叛徒,那看来我也不必多费什么口舌了,我想以您的力量,要为他正名并不困难吧?”
茶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会来找我,说明时侍的案子很快就要被盖棺定论了是吗?”
“是的,您也认识克莱斯那家伙吧?”寇临哉道。
“啊,在总部见过几面,他的父亲以及整个克莱斯家族所投靠的党派,算是现在朝廷中最主流的声音了。”茶仙回道。
“那您对他和时侍之间的恩怨有所耳闻吗?”寇临哉问道。
茶仙冷笑:“让我想想……好像是克莱斯接受的测试后,能力被归入并级,让这个自大的家伙觉得很不满,结果他就动用了各种关系,要求派高级别的人员来重测这么一件事吧,呵呵……结果去重测的人是时侍吗?”
寇临哉也觉得这事很可笑,露出了和茶仙差不多的笑容接道:“时侍根本没有认真测试克莱斯的能力,直接在其档案上写了强级,备注里还加了一大段自己的评语,言辞犀利,极尽毒舌之能事,相当具有侮辱性。但他的用词没有脏字儿,语句还带着一种冷峻的感觉,让看的人读了以后觉得他确实在陈述事实似的。”
“呵呵……你还真读过了是吗?”茶仙笑道。
“因为印象很深,我都能背下来,殿下有兴趣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