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怎么会这样?”
“难怪,码头上的船只那么多,原来……”
“难怪,刘鼎,刁还心甘情愿的在外面替他把守,原来是要走了啊!”
“他走了,金陵城怎么办呢?”
“鬼才知道。”
这边议论纷纷,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鹰扬军后天就要撤走,内心不可避免地变得不安起来,鹰扬军要是走了,这红巾盗杀个回马枪,金陵城恐怕会被夷为平地,但是又抱着一丝丝地希望,希望听到的消息是假地,有些人想要实地求证一下,但是鸣凤喽门口的鬼雨都战士,都是凶神恶煞的,尤其是那个屠雷,瞪着两个眼珠子,好像是野狼一样,他身上还缠着绷带,满脸的狰狞,更没有人敢靠近了。
这时候,鸣凤喽里面的客人,也知道刘鼎来了,不少客人都走了出来,偷偷的来看刘鼎是啥模样,却现刘鼎脸色平和得很,正在下面的大厅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以前地传言中,刘鼎总是凶神恶煞的。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灭对方九族,但是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以讹传讹。若不是身躯高大了些,刘鼎看起来还是挺斯文的。事实上,自从进入鸣凤喽以后,刘鼎就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并没有丝毫地架子。看到了人,也亲切的打招呼,但是他身边的人,却是黑着脸,好像刘鼎遇到的每个人,都有刺客的嫌疑。终于还是没有人敢上去跟刘鼎搭讪。
大厅内本来有不少客人,正在吃饭,身边基本都有姑娘相陪,空位置虽然不少,但是靠窗靠水地位置,都被人霸占了。萧骞迪等人上前,抓着几个客人的肩头,要他们将位置让出来。刘鼎摆摆手,萧骞迪等人才慢慢的散开。
老鸨派人去请裴月苏,这时候的鸣凤喽。也只有她有空了。
刘鼎和蔼的说道:“可不敢劳烦裴大家,我是登门道喜的。等裴大家方便地时候,我再去见她。”
老鸨眉开眼笑的去了,心想要是每个客人都像刘鼎这么有礼貌,那就好了。
刘鼎对身边的人说道:“过几天是裴大家的好日子,咱们可不能扫了各位朋友的兴,既然没有了包厢,我们且在大厅坐坐吧。反正在哪里都是一个样。萧骞迪他们才各自散开。占据着大厅的所有角落和出入口,他们虽然没有拔出武器来。但是手指都搭在刀柄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的所有人。原本热闹的大厅,被他们这么一镇,自然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天知道刘鼎是什么来意啊。
刘鼎含笑拱拱手,满怀歉意的说道:“刘鼎有事到此,打扰大家了,真是不好意思,原谅则个,原谅则个!”
他端起酒杯来,对大厅内地所有客人说道:“刘鼎来到金陵城,还没有拜会大家,后天却又要走了,在此借花献佛,恭祝大家幸福美满,事业有成。希望大家日后有机会到舒州来做生意,刘鼎到时候一定会尽地主之谊的。”
说罢,将酒杯一饮而尽,脸颊上隐隐现出粉红色来,神态显得无比地真诚。
下面有个客人疑惑的说道:“大人要走了?”
刘鼎依依不舍的说道:“是啊,后天就回去舒州了。”
大厅内的客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有些古怪,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好说。这些客人大部分都是来自各地的商人,之前因为战斗的缘故,被堵在了金陵城里面不能出去,好不容易金陵城解了围,他们原本悬着的心,才慢慢地放下来。这些人地眼光最是歹毒,深知金陵城没有鹰扬军帮忙,是绝对度不过这次难关的,现在红巾盗还没有完全消灭,鹰扬军就走了,天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生?李君这个人,心胸据说可不是很宽广地。
有个胖嘟嘟的商贾站起来,拱手说道:“小人朱宝东,参见节度使大人。”
刘鼎笑着说道:“呵呵,听说过你的名字,老朱,老朱,别人都叫你老朱,我也叫你老朱吧。”
江南朱家也是豪门大族,朱、张、顾、6,朱家还排在张家的前面,但是朱家和张家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两家生意上有些冲突。在政治上,朱家倾向于支持节度使周宝,张家却倾向于支持二号人物薛朗,当然,这只是大体上的倾向,事实上,这些大户人家,从来不会堵死和某个人的交往途径,哪怕是在和周宝关系密切的时候,也不会和薛朗翻脸。对于他们来说,谁能够提供最大的利益,他们就支持谁。
世家大族最早开始于晋朝,到东晋的时候展到了极端,古诗词中“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描述的就是当时盘踞金陵的王家和谢家,王家的代表人物就是著名书法家王羲之,谢家的代表人物就是东晋宰相谢安,此外,又有桓家、卢家、裴家等,此后朝代更替,世家大族都成了朝廷严厉压制的对象,科举的出现,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到了武则天时代,加大了科举取士的数量,世家大族受到了进一步的打击。
现在。王家、谢家早就荡然无存,此后兴起地各个家族,也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就是根深蒂固的裴家。也没有以前那样只手遮天的本领了。现在天下大乱,科举无法举行,但是武夫当道,草莽英雄辈出,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同样是最大地打击。说老实话,在这里面的所有人当中,最盼望天下一统的,恐怕就是这个世家大族了。只有建立和平稳定的环境,他们的家族势力才有可能延伸,否则。哪怕是一个草莽出身地恶霸,也可以将他们铲除。
朱宝东是朱家的中坚分子之一,常年游走各地,对天下大势有比较深的了解,刘鼎在舒州崛起,随即插手镇海事务,对于朱宝东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天下乱糟糟的,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父杀子,子杀父。乃是家常便饭。听了刘鼎的话,朱宝东急忙说道:“不胜惶恐,小人一介草民,如何当得大人这样的称呼?”
刘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自然而然的坐下来,随意的说道:“我刘鼎是初来乍到。对金陵城的娱乐活动还是两眼抓瞎。你老朱有什么好介绍?这鸣凤喽有什么特色?和旁边的天香楼、倚红楼相比,你更喜欢哪一个?”
朱宝东受宠若惊的说道:“不敢。大人询问小人。小人惶恐,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刘鼎狐疑的说道:“难道老朱也是头次光临这里?”
这句话对朱宝东的打击太大,颇有点轻视他的味道,朱宝东自认是胭脂粉里地常客,姑娘上的英雄,顿时挺直了腰,朗声说道:“不敢,不敢,大人既然相询,小人就卖弄了。”
刘鼎说道:“还不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