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笙儿难过的不想说话,他就要表现出这样阴沉的模样,等笙儿“嫁”过去以后,岂不说也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都按着他的心情喜好来生活?
狐后原本对这门亲事忧心忡忡,此时见到容胥这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模样,狐后十指握紧,心中焦心更甚……
容胥半阖上眼,忽然道:“说吧,你们对他说了什么?”
狐王狐后没有准备,突闻此言,神色飞快的划过了几分慌乱,眼神闪烁着,一时语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男人忽然低低笑了声。
容胥心道果然如此,白笙因为成亲的事开心了好多天,直白又坦率了问了容胥好多次什么时候能到婚期,连喜服上的小狐狸都是白笙亲手画上去的,可见他是喜欢期盼着的,能在此刻让白笙一改往日欣喜,突然变得不开心,恐怕也只有家人的态度了。
毕竟在狐族的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明里暗里跟白笙提起表示过好多次,对这门婚事的担忧不满了,话里的意思翻来覆去都是让白笙找机会再拖一拖,不要贸然“嫁”过去,只是那时白笙整个人都沉浸在快乐喜悦之中,没能听出言外之意,容胥自然也不会去点破。
只是容胥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不死心,竟在婚典这一日跟白笙说了那些,而且看起来,笙笙也听进去了......
“想来无非也就是些恐吓的话了。”容胥扯起嘴角无声的笑了一下,眼眸阴鸷冰冷,缓声道:“他胆子小,与其跟他说,不如来跟我讲讲,兴许我还能为岳父岳母解释一二呢.......放心,有什么话尽管说,你们是他的父母,就是再怎么,我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
雪地里一片寂静,白芷躲在狐王身后,四周原本就安静的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此刻这里的空气更是像要凝结起来了一样,导致她连呼吸声都喘不敢大一点,憋的脸快都红了。
容胥一贯没什么耐心,他原本就没什么情感,对除了白笙以外的人更是不可能有半分耐心,只等了不到十息,他便偏过头,瞥向几人身后,淡淡道: “我这人一向没什么耐心,你们知道的......”
狐王狐后跟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身后,脸色顷刻沉了下来,苍白的几乎褪净了最后一丝血色,因为他们身后,正是狐族民众所站之处......
宾客们惊讶的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这紧张的一幕,同样不敢发出声音。
在来狐族之前,他们对婚帖满腹疑虑猜测,直到来了狐族境内,在短暂的惊讶以后,他们陷入了对狐族疯狂的妒忌。魔族仅仅听命于魔君麾下,就能如此风光,如此弱小的狐族却能攀上魔君,和他结亲,只这样想着,就能让人羡慕的牙都咬碎。
说到底魔族还是凭本事被选中的,可狐族呢,凭什么?相貌?
众人眼红不已,恨不能拉下狐族取而代之,却没想到,还会能到这样的情形,嫉妒心作祟,许多人都忍不住生起了恶毒的想法,希望狐族得不到这样的好处......
他们脑子里正浮现着无数恶毒的念头,却见同样穿着红喜服的“新娘子”突然伸手扯下了自己的盖头。
白笙扯喜帕的动作不轻,因为心里憋着一口气,哗的一下就将红盖头从头顶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