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立危依然被关在地下审讯室中。
半个小时后,晏归云就站在了审讯室外,他让喻疏野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游立危枯瘦得不成人样,但他闻到了那股桃花香,于是死撑着从床上爬起来,逆着灯光,见到了夜笙。
“…咳咳…我没想到你真肯来见我…”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晏归云用右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他和游立危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你记起来自己曾经是谁了?”游立危笑了笑:“昨夜笙歌易散,酒醒添愁无限*。我给你取名时,就知道你会离我而去,但没想到,这么快。”
“夜笙,我当初答应你,我病好后…咳咳咳…会带你离开边海,带你去过好日子,那是真心话,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晏归云摇摇头,冷声道:“你只是因为我的血有利用价值才想把我带在身边,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过,你爱上的只是一味药。”
“当我的药不好吗?”游立危的声音渐渐微弱:“你还是小孩的时候明明还很喜欢我呢,你喊我游哥哥,还缠着要我抱抱,记得吗?那段时间,我也很快乐。”
“游立危,你别自我感动了。”晏归云撸起左手的袖子,将这辈子都消不下去的针孔痕迹展露在他眼前:“你还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吗?”
游立危眼中虚无的光暗了下去。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屁话的,我只是要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你这个魔鬼,就算死一千次都抹不平你给我带来的伤害!我巴不得忘了你忘了那十八年!!你今日就算不病死,我也会亲自在你的太阳穴上开一枪,你以为我是什么圣母白莲花吗?你以为你垂死了我就会同情你吗?!”
“…咳咳咳!”游立危被激出一口黑血。
晏归云护着自己的肚子,慢慢调整呼吸,他不敢让自己过于激动,毕竟孩子是最重要的,但他也是人,那些不堪的记忆回涌至脑海的那一刻,没有崩溃已经是极限了,杀李成完全可以不开那么多枪,剩余的两枪只是一个发泄口而已。
他在喻疏野面前云淡风轻地表示过去不重要,但难道真的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