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我幸运,我比小锦鲤幸运。”阿夏吃饱后一张张翻过,没多少感慨,只是平静地述说事实。
起码她曾经也见过城市的模样,知道商店里花钱就可以买东西,在十几年前灾难没发生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越往前追溯,生活水平越好,陆安抱着厚厚的相册一起看。
在徐教授那一代,人口早已不多,资源已经很紧张,很多都用到空间站的项目上。
这是一个倒退的过程,阿夏小时候,生活的还没二十一世纪好,大概只相当于二十世纪初期。
与她相反,陆安所处的环境,每一代都能感受到科技发展进步,生活水平提升,从爷爷那辈的大锅饭,到父亲那辈的飞速发展,再到他,智能手机电子产品应有尽有,三代隔了深深的鸿沟。
阿夏某角度来说也一样,她刚好赶上灾难发生,徐教授与赵锦鲤也有深深的鸿沟,这十二年改变了太多,毁灭远比发展要快,而且快得多。
“说起来我运气真好。”阿夏道。
“嗯,见证了末日的过程,这不是谁都能有的。”
陆安赞同她的话,起码比小锦鲤运气好,在小天使看来,这个世界从她出生便是如此,危险与饥饿才是正常。
就像现在长大的孩子,很难想象以前口罩只是用来防尘霾的,大家都光着脸到处瞎j儿跑——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有点羡慕他。”陆安看出了这一点。
阿夏的手在相册上抚过,那张照片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站在门前,棉衣棉裤皮帽子,旁边大红对联和福字,是过年的全家福。
“是啊,我要是能有幸经历那些年,死也满足。”她笑道,那个大叔真的没有遗憾了。
对于他来说,就算活下去,也是一日重复一日,还不如给自己找个舒服睡觉的地方。
天黑的很快,外面一片暗沉,只剩下微微的风声,两个人起身回屋,锁好门窗休息。
窗外是黑沉沉的夜和凄冷的风,山坡上几座孤坟静悄悄的,再远处,河水里闪过一抹黑影,何清清的尾巴若隐若现,游荡在空旷的大河里,不时探出头喝一口酒。
每个人都在挣扎。
等第五天离镇的时候,三轮车已经满满当当,衣服鞋堆了很高,很难再塞下东西,却还没装完,一个小镇的东西实在太多,他们只能收拢到一起放着,先把需要的带回去,等下次有机会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