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空旷、整洁的仓库,距离殷逢住的招待所也不远。殷逢也不知道,陈枫是从哪儿找到这种地方的。事实上,和陈枫相处越多,殷逢越感觉出自己这名助手的神通。不仅把他伺候得细致贴心、舒舒服服,警局、出版社、影视公司各种高层关系,他都能替自己应付;而且陈枫似乎也有一些讳莫如深的手段,总是能给他想要的结果,却不太提及其中缘由。
而且,陈枫还忠心耿耿,殷逢偶尔暗中翻了翻自己公司的帐,发现没有任何问题。陈枫清清白白,一心为他。
而现在,陈枫和他就坐在仓库里的货箱上,面前站着五名陈枫给他找来的人手。
殷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嫌弃的语气不要太明显:“就他们啊?”
陈枫永远是一副精英模样,比主子还要清贵知性,扶了扶眼镜,说:“殷老师,他们都是跟你很多年的,很可靠。”
殷逢静默不语。
都是些熟人,而且是在他“重生”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人:
司机,永远沉默但不失彪悍的模样,体格高大健壮,仅从面相看,殷逢就能感觉出,他的自我控制能力并不强,却偏偏能安分守己,替他当一个司机;
园丁,殷逢只见过两三次。但是当他第一次看到园中那副以花草组成的梵高的画作,再看到园丁削瘦阴郁的容颜,就知道他心里藏着很多故事。
还有家里的老仆,肢体语言和细枝末节,都透着抹不掉的牢狱痕迹。但外人看来,他就是个成日笑嘻嘻,一心伺候花草的朴实老人;
甚至还有画手,和他最喜欢的厨子。他俩都是容颜好看的温和青年。只是现在,和其他人站一块,立刻就沾染上了某种群体气质。
殷逢转头对陈枫说:“难道我以前,就专门收留心理有疾病的家伙?塞得到处都是。”
大约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那五个人都看向陈枫。陈枫却只是笑笑,说:“不是的,他们都是受过你救命恩惠的人,所以才对你死心塌地。我不也是吗?我还尝试过十多种死法呢,现在可有玩忽职守的情况?以前,你有很多事,想做而不方便做,就是让他们去做的。以后也可以吩咐他们。”
那五人都只是微笑,空气很安静。殷逢的心头突然有些发胀,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有些烦躁,可又似乎有什么在诱惑着他,某种似曾相识的放纵自我的感觉。而他并不讨厌。
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要找一个人,我有他的犯罪心理画像。如果你们能把他找到,我就相信你们是可靠并且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