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段距离，楼梯口的特警队员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那女人与刚才相比，已经明显的冷静了下来。

林媛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从阳光正好的中午一直坐到了彩霞满天的时候。

天台上一角的灯光亮起的时候，林媛像是终于被惊醒了。她眨眼，望向青丘的目光中也有了专注的意味，“是赵老请你来救我的？”

青丘不知道她说的赵老是谁，他摇了摇头，“你还想着要跟他同归于尽吗？”

林媛神情茫然，“我……我从未想过要跟他一起死。我只是……”

青丘似懂非懂，但他记得明夏说过，人类的精神世界有的时候是很脆弱的。或许她与程柘就正好卡在了这个最脆弱的点上吧。

青丘问她，“我可以抹掉你的一部分记忆，让你彻底忘掉这个人。然后重新开始生活，你愿意吗？”

杜指挥一开始给他布置任务的时候，青丘是想直接动手的。但是明夏劝阻了他，明夏说人类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应该由这个女人自己来决定这件事。

林媛想了很久，久到青丘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对青丘郑重的道谢，表示不需要清除掉自己的记忆。

青丘诧异，“为什么？”

林媛直到这时才注意到救了她的人，似乎年龄不大。这个认知第一时间带给林媛的感觉，是羞愧。

在她受到的教育里，年长的人要照顾更为年幼的人，并在各方面给他们做出表率。从现在的处境来看，她显然她没有做到。

“我不会再做这么偏激的事情了。”林媛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会把这段经历，当成一个教训。如果忘记了这段经历，我就无法从中得到成长的经验。”

青丘听得似懂非懂，“你还会去找程柘吗？”

“放心吧，不会了。”林媛摇摇头，她眼中仍有伤痛，但因为精神力量饱满的缘故，并没有流露出之前那种颓靡之态。

她把手撑在地上慢慢站了起来，蜷缩的太久，一站起来险些摔倒。还是青丘伸手扶了她一把，又站在那里缓了好久，才哆哆嗦嗦的慢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