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一直没有停下。

背对着他的青年连那张许久未见的面容都不愿意施舍给他,冷淡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点一点敲击着他的耳膜。

他紧握双手,双眸越发颤动。

段嵊知道面前的这个“秦宣”不是秦宣。

但这些话字字诛心,他听在耳中,终究没有忍住往前迈了一步,慌忙伸出手想拉住对方。

下一刻,背影在他面前骤然消散,他扑了个空,在一片心悸中陡然醒来。

床边的闹钟还停留在六点的位子上。

他猛然坐起,大喘着气,呼吸粗重,额间冷汗涔涔。

过了半晌,天不怕地不怕的段嵊才从这场开头美好的噩梦中缓过来。

窗外浮着飘渺天光,朝阳被遮掩到了阴云之后,天空云层密布,暗淡阴郁。

是杨城难得的阴天。

易感期的他在这样的天气下更为躁郁。

段嵊毫无兴致地起床洗漱了一番,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好些,这才从这场梦境中缓过神来。

他很清楚,这场梦境与其说是一场荒诞的臆想,不如说是他这些时日以来逐渐撕开的面纱在他心中堆叠,终于在这一日压抑到了顶峰。

那些“秦宣”在他梦里说的话其实是他自己的内心。

这么多年,他误会了秦宣这么多年,那个人背负着骂名离开,被周遭所有人唾弃,他在哪里呢?

他还在愚蠢地等待秦宣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