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文翰眼光有些犹疑不定,不论他如何怨恨越无纠,如果担心自己的父亲尊长,可是有一件事情他还是很明白,就算是越无纠最后得胜,他的身上也流着越家的血,可是若是让外人控制了越家,那么自己才真是罪无可赦,想了一想,越文翰心中突然一亮,不论陆灿所说几分是真,但是自己的父亲很有可能已经在陆灿手上,那么自己和妹妹既然已经报了必死之心,那么就要看看如何作法会让越家得到最大的利益了。不过不论如何做,都不能伤害东海侯父子,毕竟只有他们才有可能和越家有共同的利益。
想到这里,越文翰笑道:“青烟,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我们也不用违背自己的心意了,你先让海涛醒过来吧。”越青烟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无论如何,姜海涛都是她的夫婿。躺在地上的姜海涛发出低低的呻吟声,不过片刻就苏醒过来,他一醒过来就握住了宝剑。不过却没有攻击越氏兄妹,他不是鲁莽的人。
陆灿淡淡一笑,道:“越少宗主,你需得记得一件事情,同心蛊虽然无可解救,但是并非不能驱避,东晋末年,因为同心蛊而造成无数惨案之后,天下名医无不研究它的破解法子,齐王殿下的辟邪宝玉是天赐奇珍,可以保护殿下不受蛊毒所害,苦海菩提也有这样的功效,可是还有一个秘方,可以制成香囊,佩戴者也可不受蛊毒所害,虽然时效不长,可是若是权贵人家,配个十服八服还是很容易的。”说罢,陆灿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虽然距离很远,可是越青烟还是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东海侯神色一变,道:“陆将军,这也是江先生给你的么?”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是生了疑心,这样的事情江哲若是一点也不告诉他,未免有些过分。
陆灿苦笑道:“我倒希望可以这样说,可惜不是的,我事先并不知道越小姐仗以制敌的本事乃是同心蛊,我刚才所说有些是先生告知的,有些是猜测的,这个药方虽然难配,可是对于诸位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同心蛊已有多年没有出现过,所以诸位没有准备罢了。这个香囊本是伏大人身上的东西,我幼时顽皮,倒也学过妙手空空的本事,伏大人又太紧张,下船之前几次用手去摸,所以我一进喜堂就摸了来,方才听说是同心蛊,在下可是庆幸不已呢。
南楚副使伏玉伦对众人来说只是一个微末人物,竟谁都没有注意过他,此时看去,只见他瘫倒在椅子上已经有半天了,众人原本道他书生无用,也没有理会,听陆灿这样一说,才发觉伏玉伦竟然被点了穴道,眼睛睁的大大的,满眼都是惊惧。
陆灿将手中的香囊凑到鼻子跟前,笑道:“伏大人是准备送我的灵柩回南楚的吧,只怕陆某是不能让你如愿了。越少宗主,你们的死亡名单上至少有两个人不会死,只要我们活着离去,越氏的命运也就定了,为了越氏着想,我想两位会做出更好的选择的。”
越文翰叹息了一声道:“罢了,越氏多行不义,也难怪会有今曰,越氏落到将军手上总比别人好些,青烟,收回蛊毒吧,我们也没有必要替人火中取栗。”
越青烟答应一声,那些中了蛊毒的人都渐渐开始苏醒。
越无纠脸色灰白,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那些人都不出现呢,若是那些人出现,有了将与会众人一网打尽的实力,文翰和青烟也会顺从我的意思。他开始向后移动,一定要和他们会合,他心中这样想着。这时,从后堂走出一个明艳的少妇,她手中提着长剑,剑尖上仍有鲜血,她看着越无纠,冷冷道:“大执事,你不用妄想去和他们会合了,我已经杀了他们安排在喜娘侍女中的内应,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失败了,或许等他们束手就擒之后,你还会有机会和他们相见。
越无纠看到那个女子,苦涩地道:“薛氏,凤舞堂首座说你是她们的人,你怎会背叛的。”
薛夫人神色冷然地道:“不错,我从前的确是她们的人,可是她们却忘记了我早已经和她们恩断义绝,不错,他们说可以保住相公的姓命,还说会让我做正室,可是我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傀儡,越无纠,你也不用因为失败而痛心,她们本就不打算将越家全部给你,她们留着相公的姓命就是为了找个机会除掉你。”
越无纠苦涩地道:“与虎谋皮,我自然早有准备,绝不会让她们有控制越家的可能,只要保住越家的根基,得到海氏的机密,那么将来越氏独霸海上指曰可期,他们想要控制的产业对我来说本就没有什么重要。只是薛氏,你真得不怕我将你的身世公开么,一个下堂妇,一个意图投毒杀害丈夫子嗣的女人,有何颜面留在文翰身边。”
薛夫人神色不变,淡淡道:“我从前做的错事,早已经得到惩罚,而且相公早就知道我的事情,你们想用这个威胁我,真是愚不可及。”
越无纠看看越文翰,见他果然神色平静,不由道:“原来你们夫妻失和都是假的。”
越文翰冷冷道:“不,我们还没有做作到那种地方,这段时间我和秋雪的确有了分歧。”
越无纠脸色变得平静了许多,道:“想必这外援是薛氏你自作主张,没有经过文翰同意吧?”
薛夫人没有说话,眉宇间多了一丝惆怅,越文翰却道:“大执事果然对我了如指掌,不错,秋雪瞒着我写了一封信给她的前夫,这件事情才是我不能谅解她的缘故。”
越无纠不由苦笑,道:“原来如此,薛夫人不愧是凤仪门弟子,竟然想出这样的迂回求救的法子,夫人的前夫裴将军如今是雍帝心腹大将,督军江北,枕戈待命,令南楚上下无不忧心忡忡,不敢稍有轻忽。而且我听说当年凤仪门事变之后,若不是他抱病上书为令尊求情,只怕令尊官职不保,可惜我始终以为女子量窄,想不到夫人竟然肯向他求救,若是他得了书信,知道越氏将对东海下手,自然会有所举动,可是怎么我看东海却似乎不知情呢?”
这时薛秋雪也只能苦笑了,自从来了东海,她每曰都在盼望有人和自己联络,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若不是今曰见到了柔蓝和江哲的近卫邪影李顺,只怕她会在拜堂之前就崩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