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陈家的秘书既然已经知道了, 那么陈铭远也就清楚了。
只是他很好奇, 自己已经做得这样明显了, 陈铭远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吗?
很快他就知道,他错了。陈铭远的反击, 早在他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就已经开始了。
柴临津在陈氏集团内部安插了一根钉子,三个月以前,陈老爷子送给钉子一个公司, 说是为了“答谢”他这么多年来为陈家做出的卓越贡献。这个公司在陈氏集团中占的分量极重,钉子很高兴,柴临津也很高兴——这说明陈老爷子和陈铭远还没有发现这个钉子,仍然在重用他呢!
结果不久之前, 陈父送出去的那个公司被人举报偷税漏税,作为首席财务官,那个钉子很快被经侦办的人带走,下落不明。
柴临津这才反应过来,陈家把所有不好的东西全部塞到这个空壳公司里,又把所有心腹跟这个空壳公司的关系全部切断之后,才挪给了钉子。
怪不得这半年来,资金流动格外频繁,钉子持有的公司获利也格外多。原来是为了包装诱饵。
因为私底下的你来我往,钉子和尹氏集团之间的私相授受特别多。经侦办抽丝剥茧,战火很快被引到了尹家。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外如是。
柴临津焦头烂额,尤其尹老爷子还将错误全部怪罪到他身上,说:“信任你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柴临津低着头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当初这个决策是他和他那个不着调的父亲一起做出来的,现在出了问题,对方把责任全部摊到自己身上,难道就能显得他有多睿智?
更可恨的,是柴夫人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柴夫人将手放在尹老爷子肩膀上,安抚道:“你最大的错误是把他生下来了。”
柴临津指甲嵌入了掌心肉里,但他已经感受不到肉体上的疼痛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尹家还没有到无力回天的地步,莫非自己就从继承人的行列里淘汰了吗?
不!除了自己,尹家的每个子女都那么窝囊,凭什么不能是自己!就因为自己不是这个老女人亲生的吗!
柴临津恨柴夫人,一边幻想着如何把这个老女人抽筋扒皮,一边咬牙切齿地想: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远远没有。
在尹家跪了一整夜,柴临津回到家中,四肢酸软,只好躺在床上。仔细回想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不对劲。陈铭远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草包吗?